清脆的掌掴声震得明蕴掌心麻,明卓脸颊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可他除了忍耐,又能如何?
这府里早已无人能为他做主。
明卓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倒在地:“长姐息怒。”
这一巴掌哪里是打在明卓脸上?分明是当着众人的面掴在明岱宗脸上!
明岱宗面色由青转白,却强压着不敢作。
“蕴姐儿”
他喉结滚动,语气艰涩:“为父此举,确实是为怀昱前程考量。”
这是真话。
他素来懂得审时度势。明蕴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但凡心中不快,必定当场作,从不顾及谁的情面。
这府里她最在意的就是明怀昱。
如今她贵为戚家宗妇,明岱宗还不至于昏聩到去触这个霉头。
纵使这一家子难求和睦,至少也该维持表面太平,不必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明岱宗这次确实没有私心,满心只想着那些寒门学子。他素来敬重读书人,尤其怜惜那些缺少资源、求学艰难的学子。
“怀昱手中的那些书卷若能公之于众,不知能惠及多少读书人。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好声好气道。
“那些寒门学子苦读半年,或许还不及研读那书卷一页所得。当初要是我有这机缘,科考定然愈长进。”
“这些时日,国子监、明麓书院的夫子,还有不少官员都在向我打听……”
明岱宗看明怀昱一眼,同明蕴道:“他若是愿意,本可与书院商榷优待,明麓书院的夫子们看在书卷的份上自会倾囊相授。”
“更何况。你心知肚明,他是靠你打点才进的书院。学业荒疏,同窗厌弃,终日游手好闲……”
“这名声也该借着机会挽回一二。”
明蕴面无表情听着。
“说够了?”
明蕴破天荒气笑了。
“父亲你……以前不管阿弟,眼下真没必要管。”
明蕴语气冷下来:“您若怜惜寒门学子艰难,愿慷慨相助,甘当圣贤是您的事。当年被明家族人欺辱算起来也是您无能,不必拿所谓你早间艰难的破事来绑架阿弟。”
“阿弟不欠你,也不欠天下学子。”
真是滑稽!
明岱宗:???
他不可置信明蕴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不是,不给明卓看也就算了。这些学子也没得罪你们这对姐弟吧。
这明显是功德无量啊!
“这……”
明岱宗想说什么,可又有顾忌。
相处久了,明蕴如何会看不透明岱宗这种人。
骨子里浸透着迂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