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的鱼装在食盒里带回瞻园。
鱼肉酥香扑鼻,外皮烤得金黄焦脆,撒上特制的香料后,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这回不必提醒,戚清徽已自然地执起竹箸,仔细地为允安剔起鱼刺。
明蕴雷厉风行地将事务处置得七七八八,厚厚一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罪状,只待核实真伪。
与往常亲力亲为的作风不同,她直接将后续事宜交给了映荷与瞻园的暗卫处置,自己反倒落得清闲。
明蕴在父子二人对面款款落座。
有戚清徽照看着允安,她便不必分心,专注地品尝起烤鱼来。
鱼肉才入口,便觉鲜嫩异常,轻轻一咬,丰盈的汁水便在唇齿间迸开来。这般滋味,与她从前尝过的截然不同。
难怪允安总是念念不忘。
她又夹了一筷,细细品味。
戚清徽取出细密云纹府私库钥匙,
“钥匙收好,需要什么去取,不必问我。”
“库房里收着前岁猎的银狐皮,给允安做件斗篷正合适。”
“还有张玄貂皮,给你裁个手笼。”
“眼瞅着天气凉了,回头让绣娘来量尺寸。”
明蕴垂眸凝视那串钥匙,上头还留着戚清徽指尖的温度。她睫羽微垂,再抬眼时已换上惯常的温婉笑意
“这是对我表现的厚赏?”
她管好内宅,戚清徽给她足够体面。
戚清徽:“明蕴。”
“若只是冷冰冰的奖罚分明,我不至于将全部身家托付。”
“所以……”
明蕴问:“夫君日后没钱花了,还得从我这里取?”
戚清徽道:“我名下有些生意。是私产,实则与公账也无异。身为宗房嫡长子,同父亲一样,年终盘账时,既要充实公中,又要周济戚家各支,还得滚作本钱,重新投进生意里周转。”
“只有两成在盘完帐后会在我手上。”
明蕴没当回事。
也就两成。
戚清徽:“不多,估摸着也有三十多万两。”
明蕴:???
多少?
戚清徽实话:“但我花销大,这些年存下来的不多。”
明蕴:???
这正常吗!
不过,她有分寸没多问。
明蕴道:“那夫君的私库,别是比国库还充盈。”
“国库?”
戚清徽似听到了可笑的言辞。
他眼底掠过一丝讥诮:“里头空旷得怕是耗子打洞都要含泪。东南漕运年年亏空,先前淮北灾情不断……”
他指尖轻叩案几:“太上皇留下的金山银山,已耗去大半了。”
明蕴顿觉掌心钥匙重若千钧。她仔细收好,很有分寸:“府上的事……太多太杂,我也没法事事兼顾。私库那边我不插手,还由之前的旧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