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基地这地方,邪性。
史小凡躺医疗中心的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琢磨。
外头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连个换岗的口令都听不见,静得让人心里头毛。
可你知道,这死寂底下,指不定多少条“龙”正悄没声儿地蛰伏着,磨着爪子。
他那条伤腿被架着,固定的绷带拆了换,
换了又拆,每次来的医护都板着一张脸,
手法倒是利索得吓人,检查、上药、重新固定,
一气呵成,多余一个字没有。
药劲儿上来的时候,腿上是舒服点了,可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
就跟野草似的往上窜。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每天除了看那几份内部参考资料,就是对着墙壁琢磨和“夜鹰”交手的那几下子。
越想越觉得凶险,当时但凡慢上半秒,
或者那“夜鹰”没被下游的假目标完全吸引,
他现在就不是躺这儿,而是该进烈士陵园备个案了。
“妈的,阴沟里差点翻船。”
他低声骂了一句,拳头不自觉攥紧。
不是后悔,是后怕,更多的是不甘。
那种被人用绝对实力压着打的感觉,太糟心了。
正烦躁着,病房门被推开,没敲门。
进来个穿着体能训练服的老兵,看年纪得四十往上了,
肩膀挺宽,个子不算高,但走起路来下盘极稳,
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史小凡?”老兵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砂纸磨过。
“是我。您是?”史小凡撑着坐起来些。
“我姓牛,叫牛大力。
作训部康复组的,你归我管。”
老兵言简意赅,走到床边,
伸手就在他打着夹板的右腿周围按捏起来,
力道大得史小凡差点没叫出来。
“嘶……牛班长,轻点儿……”
“轻?”牛大力眼皮都没抬,
手指跟铁钳子似的在他大腿肌肉上又掐又按,
“轻了管屁用?淤血堵在这儿,筋络都僵了,现在不给你揉开,
等长好了也是个半残废,跑起来一瘸一拐,等着挨枪子儿呢?”
史小凡被他噎得没话说,只能咬着牙硬扛。
这老牛的手劲儿是真大,每一下都跟刮骨疗伤似的,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但奇怪的是,一阵剧痛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