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乃通天彻地之‘道’!”
刘彻一愣,随即爆出更大的狂热,几乎要沸腾。
“好!好一个天道!”
“传朕旨意!为将军打造‘天道将军’纯白玉印!朕要将军,代天子,通神明!”
一人,身佩六印。
权势熏天。
椒房殿。
一缕极淡的香气,若有似无。
卫子夫端坐于主位,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殿内安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微弱声响。
东方朔站在下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娘娘,那磷火,不过是骨粉与硫磺。至于玉璧悬空……一块小小的磁石便能做到。”
卫子夫的目光从茶盏移开,眸光微动。
“所谓的鬼神呢?”
“几个身形酷似侏儒的西域伶人,骨骼柔韧,藏于箱柜,再配合他那能致幻的熏香……”
东方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此物,迷迭香,产自西域,长期大量吸入,便会如堕云雾,见花非花。”
卫子夫终于抬起眼,眸中一片清明,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她问:“此物,便是他方术的‘根’?”
东方朔躬身:“是。更是他的‘命’。每次作法,他心神激荡之下,都会下意识抚摸腰间香囊。此物于他,既是工具,也是心瘾。”
卫子夫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喜欢演神仙。”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就让他登神。”
“登得越高,摔得越惨。”
东方朔心中一凛,瞬间了然,躬身悄然退下。
五利将军府,静心斋。
刘纁一身素衣赛雪,正在为一盏长明灯添油。
灯火幽微,如豆。
映着她的侧脸,美得不似凡人,也冷得不似凡人。
那是平阳侯曹襄的灯。
栾大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绝美的女人,在为她死去的丈夫守着一盏孤灯。
这画面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暴戾的烦躁,像一根刺,扎得他血肉模糊,生疼。
他走上前,几乎贴在她身后,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占有欲。
“公主,还在为他伤神?”
刘纁仿佛被惊扰,身子微微一颤,油灯里的火光也跟着晃了一下,险些熄灭。
她出一声极低的惊呼,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靠,不偏不倚,正好倚在栾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