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几日精神不好又下雨,宋灵均也没上街去逛过,今日几个哥姐都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带她上街好好逛逛去。
宋灵均眼睛一眯,眼神在她几个哥姐谄媚的脸上滑来滑去,哼道:“不就是看上爹给我的零花钱了嘛。说好的,每人只能借半吊,回头自己想办法还我,超过一日自动给我算上利息,听见没有?”
“知道知道,妹妹最好了。”这几日已经将零花钱花的差不多的几兄妹都是嘿嘿一笑,跟妹妹借钱他们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难得出来一趟,他们实在是有太多想买想玩的东西了。
当然也没忘记去问何旺远,何旺远得知他们都要一起上街玩,才十六岁的少年顿时也按耐不住,站在门口一整个躁动不已,庄大姨看着自己儿子笑道:“生意上的事情娘不好说话,你赶紧去问老掌柜能不能许你一天假,就说兄弟姐妹们明日就要回家了,你得去尽尽心。”
幸好老掌柜平日里虽是严苛了些,但人并不古板,瞧着何旺远一脸期待,心想少东家来了这横州后也不曾放松过一日,便大发慈悲地许了他一天假。
何旺远刚兴致冲冲地跑回来打算一同出发,就看到小院里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穿红衣粉裙的姑娘,挽着花朵样式的发髻,发髻中流苏频频晃动,含羞带怯的正与神情尴尬的马毅说些什么,见何旺远进门来,忙小跑去迎,娇声道:“少爷回来了!”
这姑娘名叫香夏,是何旺远的通房丫头。
马毅等人也是刚刚也才知道,原来何旺远房里已经有人了。
这房里人平日里自然是不能出来见客,庄大姨与何旺远也不曾提过,突然间冒出来与他们搭话,可把马毅几人吓了一跳。
马毅一想旺远表哥十六岁了,又自己在外边做生意,家里有这个安排也不奇怪。
只是他自己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女性一贯没有什么幻想,一时间对这样的女子有些应付不来,面对香夏的娇柔奉承,只能尴尬微笑,脚趾抠地。
马锋和马四顺倒是只好奇的看着,马二芳也打量着那女子,瞧着应该是比何旺远要大上一些的,大人们都说年纪大些才会疼人嘛!
宋灵均则坐在后面抓着肥猫的后肢,吊着它不停摇晃,企图让它把偷吃的糕点吐出来,压根儿看都没看一眼。
开玩笑,那糯叽叽的小点心是她最爱,先不说猫能不能吃,最近她娘为着骗她吃药将点心收了不少,那可是她专门留着今天吃的!混蛋肥猫!
“你怎么出来了?”
何旺远有些吃惊,并不要香夏搀扶,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正在与肥猫噼里啪啦打个不停的宋灵均,忙道:“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屋子里吗?”
“少爷好狠心的心。”香夏再次缠上何旺远的胳膊,闻言委屈道,“自您姨家兄弟姐妹来了之后,您都不来陪香夏了。”
“别在这里说这些”何旺远拉她一把,在马毅等人面前越发不自在,“快些回自己屋里去,我们还要出门,别在这里碍事。”
“我听说了,少爷要和姨家兄弟姐妹上街去玩,可不可以带上香夏一起啊?”香夏抱住何旺远的手臂贴在自己身上,撒娇道,“香夏自从陪您来到横州,都还没上外头逛过呢,心里好奇的紧,您就带上香夏吧。”
姑娘家体温微高身体柔软,更是吐气如兰娇态连连,何旺远到底刚跨过男孩与男人那道防线没有多久,一时间也抵挡不住,但又不愿意在兄弟姐妹面前失了面子,两人在门口处纠纠缠缠,也没个准话出来。
马四顺看不懂他们之间的肢体暧昧,见何旺远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好笑,毕竟这个哥在他们前面还是挺有一副大人样的,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姐姐逼得脸红脖子红的。
何美音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哥哥的房里人,只能频频朝他们两个使眼色,好歹上外边去啊!
马毅马锋和马二芳到底懂事些,只能避开眼神不给何旺远造成更大的压力。
庄大姨从自己院里匆匆赶来,命侍女去将香夏拉过来,嘴里斥道:“没有规矩的东西!谁允许你自己跑出来的,带你上街更没这个道理,还不快给我回去!”
“夫人您饶我这一遭,我实在是太想少爷了少爷,您好歹疼疼香夏吧!”
“快带回去,给我锁屋里不许出来!”
两个侍女将香夏拉走,老远都能听到她哭哭啼啼的声音,一波三折好不可怜。
院子里一下静了下来,看着何旺远扯着衣服袖子的样子十分为难,庄娘子清了清嗓子,先是喊宋灵均:“灵均,别再折腾猫了,小心它真挠你!”
和肥猫打得难分难舍的宋灵均刚要面露凶狠,就被马毅一口糕点吸引开,趁机将她抱走。
庄娘子又转头对孩子们笑道:“不是要上街去玩吗?赶紧去吧。可看好你们妹妹,不许她乱吃乱喝的。”
“知道了,二娘。”
马锋和马四顺最会活跃气氛,欢呼一声,又去拉何旺远,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出门去。
庄娘子瞅了两眼走到门槛处蹲着的肥猫,又听见隔壁院子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拉着庄大姨好奇道:“怎么之前也没听你说过,旺远房里有人啊?是你还是姐夫安排的?”
“哪能啊!旺远正是需要上进的时候,我可不会安排这种人在他身边不得安生。”
庄大姨脸色愤愤道:“也不是你姐夫,是一个亲戚伯父,说什么旺远也大了,在外做生意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在酒桌上硬是塞过来的!压根儿送不回去!我原本是扣在身边管着的,谁知道旺远有一次出外赴宴喝醉,这丫头瞅准机会就爬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