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宋灵均拉着被子正想往里躲,但哪里快得过手脚迅速的庄娘子,她一把捏住宋灵均的小耳朵,咬牙切齿道:“什么女人,我是你娘!再给我这么没大没小的,这几日的点心都没了,就给我喝苦药去吧!”
“哎哟痛痛痛,我头也痛,祖母你看你儿媳妇!”
“该!谁叫你嘴上那么快,好了好了想容,快别捏了,你看她耳朵都红了。”
“娘,我根本就没用力!您听她乱讲呢。”
“那你也吓到她了,来灵均,到祖母这里来,祖母给揉一揉。”
宋灵均快速地躲到马老太太怀里,庄娘子顿时也没地撒气去,看到马老太太抱着自己女儿晃了又晃,哄了又哄,庄娘子便也作罢了。
算了,到底老太太人品公允又慈祥和蔼,多个人疼宋灵均自然是好,自己不就求着这个吗?
“娘,您别抱她了,小心伤到您腰。饭都准备好了,大家赶紧上桌去吧,阿毅,二芳,带着弟弟们洗手去。”
大的孩子连忙应了,马二芳牵着马四顺面对庄娘子的背影欲言又止,马四顺等不及要吃饭,忙将姐姐扯出去。
马老太太将马二芳的神情看在眼里,对假装不知的庄娘子笑道:“我看她应该是学乖了。”
庄娘子轻轻道:“只要她愿意,我是真有心把她当女儿的。”
“唉,你有份心便好,只看以后吧。”
连个安慰都不算给,正好当作教训了
天彻底黑下来时,大伯父亲自赶了车来弟弟家里接老母亲回家。
马大余原想着留母亲一晚,老太太明言明理的,再多给他们夫妻二人上上家庭课,经此一事,他是真的怕庄娘子会想多。
大伯父却是不肯,只说道:“明年就轮到你家侍奉爹娘了,有得是时间聊,不差这一天半天的,爹还在家里等着娘回去。”
说罢扶了马老太太上马车,家里大人小孩都出来相送,宋灵均扒着车窗问马老太太下次什么时候过来玩。
这老太太一来就帮着他们理清一次重要家庭危机,还肃清了没有边界感的亲戚行为,更是实打实的站在庄娘子这边说话,别说宋灵均喜欢她,庄娘子站在马车边也是满心的不舍。
有人为自己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虽套车过来也方便,但到底有点路程,我这老婆子颠簸着也有点受不了,等过了年搬过来,再好好与你们亲香亲香。”马老太太满脸慈爱地捏了捏宋灵均鼓起的小脸,又对庄娘子说道,“想容啊,家里就交给你了。”
“娘放心吧,儿媳就等着您明年过来了。”
大伯父与马大余在一旁说了些话,完了过来将宋灵均从车上扒下来,抱在怀里掂了掂,略微嫌弃道:“这孩子还是半点没重量的。听说你捅那林畜生那一簪子又快又狠,倒是果断,那种情况下还能有如此血性,咱家孩子里却是没有的。未免你以后惹事,大伯父将这个送给你,就用来防身吧。”
那是一把短短的小匕首,瞧着半新不旧,上面古铜色的纹路古朴好看,拔出一看,居然是开过刃的。
马大余不赞同道:“大哥你给孩子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去惹事。还有这不是你以前在军中用过的吗?你最是珍惜。”
说着就要来拿,宋灵均慌忙将匕首抱紧,大声道:“我喜欢这个,谢谢大伯父!”
因着前世的习惯,她正愁着找不到利器防身呢,这就送上门来的哪能不收。
这大伯父看起来固执又沉默寡言的,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考虑全面。
晚上宋灵均特地跑去厨房用酒水泡了泡匕首,接着仔细擦干净,潇洒的挂到腰带上去,但这把匕首是有点份量的,腰带一时挂不住,宋灵均只好将它收进怀里。
屋里庄娘子正在铺新的床单被褥,旁边正是她自己的枕头,宋灵均想起刚刚路过正屋时马大余那惆怅的背影,说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陪我睡。”
“不行,我怕你睡熟了将纱布扯下来。”
“我睡相才没那么差呢。”宋灵均蹬着小短腿爬上床榻,“你是还生爹的气,暂时不想跟他躺一块吧。”
“倒不是生他的气,只是他事情还没完成,我不去打扰他,免得他想多。”庄娘子将女儿拖进被子里,“你祖母说了,事情得有始有终,不然过后又变成一笔糊涂账。”
“是指爹还没有正式与二姐谈过话是吗?”
庄娘子半躺下来,轻轻给女儿拍胸口,眉目里还留有忧心,她说道:“且不说别的,家里男人那么多,二芳自小更是长在男人堆里,却还是轻而易举的给男人哄骗走了,你说这问题能不大吗?你爹对二芳的教育本来就有些问题。”
宋灵均想想也是,马大余虽算不上溺爱,但出于愧疚,对唯一的亲生女儿有求必应,放任居多,在有关于马二芳的很多问题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闹大便是随她去。
虽然是真心对待她们母女俩,但与此同时他会觉得更加愧对马二芳,因此更加想要补偿她。
马二芳在这种没有沟通的纵容之下只会觉得这个家越发对不起她,父亲再娶,面对兄长又羞于启齿,弟弟们又还小,这种情况下,来个风度翩翩又温柔至极的年轻男人随口几句直击心灵的关心与暧昧,的确是很容易被骗走。
宋灵均感慨道,关心青春期孩子的心理健康,真是哪朝哪代都不能放松啊。
“为了二芳,你爹也该与她好好谈谈,不然她等大了,可就更加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