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刚刚所说造孽是为何?”苏敏之问。
“这位夫人,这种事您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伍先生有些尴尬地闭了嘴,低头继续拨弄算盘不再说话。
“嗨,这有什么,也就你这个老学究还讳莫如深了。”这时,旁边走来刚刚那位叫小六子的小二。
他压低声音,探向容栖迟二人。
“这沧州军营里的人啊,和那梁公子一样,不爱女色爱男色!”
“啊?”苏敏之小声惊呼,随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容栖迟摸出一块碎银递给小二。
“你展开说说。”
“公子有所不知,我沧州自前朝以来,就有很多蛮漠国的人流窜到这里,蛮漠族的女子皮肤黝黑,身体强健,连军妓营里都有许多蛮漠族的女子。多年下来,我们这沧州有三分之一的人身上都流着蛮漠族的血统,这里的女子也逐渐身强力健的多起来。”小六擦了擦碎银,收到怀里轻声道:“久而久之,这里许多男子反倒更加细皮嫩肉起来。军营里那些货色还比不上那些书生来得得劲,就……”
容栖迟越听额头的青筋越发紧绷。
苏敏之又递上一块碎银,示意小六继续说下去。
“沧州民风彪悍,文风不盛,但是底下穷苦的百姓多的是,很多贫寒人家便多多地生下孩子,女子养大可以嫁出去获取一笔聘礼。男子养大有力气的投军,有脑子的当官,既没力气又没脑子但有一张脸的,”小六说到此处咽了口口水,“便精心养大,送入军营或是……”
“或是像刚刚那般被家人下了药,做长久生意。”
“简直荒唐!”那账房年岁已经有些大了,听着小六的话,饶是已经知道,但也忍不住怒骂。
“老伍啊,你也别气了,关我们什么事?两位不知道,若是长得好的,价格更是翻倍。而且沧州军营军纪虽严,但是也有不少军官暗中经常会互相交换……或者直接抢夺看中的士兵。”小六子说完后,快速离开了。
容栖迟和苏敏之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种事情,梁大人不管吗?”苏敏之愤怒地说道。
“梁将军并非不管,而是无能为力。”那账房停下手中的工作怅然若失道,“梁大人初来此处时,在下还是一风华正茂的少年,也差点被家里人卖了,但是好在梁大人出台了相应政策不许买卖男子作娼,我也能逃出生天,学了门手艺在酒楼当账房。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沧州这生意是多年来积累下来的,这几年明面上虽然少了许多,但是暗地里还是止不住的。”
“而且此地天高皇帝远,那些官员们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容栖迟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同被御史参奏的沧州刺史来。
此人名为黄炆凌,是两年前升迁至此,其座师为礼部侍郎黄大人,也是他的族叔。黄大人的夫人是四皇子生母的堂妹贵妃娘娘。
四皇子从小体弱,诗书造诣倒是很高。和太子一脉比较亲近。
二皇子和皇后这次是想一石二鸟了。
云逸
夜色渐浓,沧州城内的灯火逐渐亮起。容栖迟独自一人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拐过几个街道,他身着华丽的锦袍,手持折扇,步入了城内最为知名的一家花楼——醉梦轩。
这里不仅以美酒佳肴著称,更因拥有众多姿色出众的“男伶”而闻名遐迩。
步入醉梦轩,容栖迟立刻被一股浓郁的香气所包围,那是混合了香料与脂粉的气息。
他忍住想吐的欲望,与迎上来的清秀小厮周旋,点了几道招牌菜,并暗示对这里的“特别服务”颇有兴趣。
小厮心领神会,悄然引他至一处偏僻的雅间。
夜色如墨,醉梦轩内灯火阑珊,音乐与欢笑声交织成一幅繁华的画卷。
容栖迟的眼神锐利而深邃,却在踏入雅间的那一刻,化作了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还未等容栖迟落座,三位清秀俊逸的男人便如春风般围了上来。他们身着轻纱,面容精致,眼神中闪烁着对这位陌生商人的好奇与挑逗。
容栖迟心中一凛,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念念啊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妙计”!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哟,这是新来的贵客吗?看着很是面生,来来来,让咱们兄弟几个好好招待您。”
其中一位男子,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伸手便欲揽住李澈的肩。
容栖迟忍住想吐的冲动,巧妙地避开他的手,举起酒杯,轻笑道:“几位公子如此热情,苏某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苏某此来,是想听听几位公子的琴音,品品这里的美酒,不知可否?”
三位男子相视一笑,似乎对容栖迟的反应颇感意外,却也更加来了兴致。他们一人为容栖迟弹奏琴曲,一人起舞,还有一人依偎在一旁倒酒歌唱,歌声悠扬,琴声潺潺,好不享受。
而容栖迟,一边品酒,一边看似陶醉其中,实则心思如电,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
一曲终了,容栖迟轻啜一口酒,看似随意地问道:“几位小哥在此地多久了?可曾见过什么特别之人新鲜之事啊?”
其中一位男子,眼神微闪,笑道:“特别之人?那可多了去了。不过,要说最特别的,还是那位每次来都点名要见我们云逸公子的客人。听说,他可是京城里的大人物呢。”
容栖迟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追问:“哦?大人物?不知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