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地折起信纸,她转头望向沙上的莱恩,努力想装出悲伤的模样,但失败了。“东西我收到了,遗言也看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快走吧。”
“小姐,啊?我们不一起报仇吗?”莱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芍药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怎么?我还真得替他们报仇?他们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吗?我最多把这坛子找个地方埋了。”
任何会扰乱她平静生活的东西,她都要拒绝!
莱恩赶紧解释,“可老爷夫人离开您,是为了保护您远离那个黑暗世界啊!”
芍药却更疑惑,“那现在又为什么把我拖进去?”
“可彭格列会来杀您啊!”
“我躲开不就行了!”芍药捂住耳朵摇头,“还有,别在我提‘彭格列’这三个字了!我不想听!”
“我。。。我苦命的老爷夫人啊!”莱恩捶胸顿足,哭嚎着滑跪在地。
没哭一会,他又猛地抬起头,黑布下的视线死死钉在芍药脸上,“小姐!如果您执意不向彭——那个意大利黑手党复仇的话,那、那请您跟我逃回意大利吧!”
“哈?你开玩笑吧?”芍药瞬间拉下脸。她不管莱恩还在嚷嚷有什么家族愿意收留他们,直接把人赶出房门。
“我现在去意大利不是送死?你想去自己去!”
她重重关上房门,忽然感觉一阵疲惫,抱着骨灰坛开始愁起来。
。。。
“唉~”芍药撑着下巴,为几天前傍晚生的事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哼哼~”纲吉一脸得意,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时光已经高兴好几天,今日份的开心似乎有些出奇的多。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教室里很快相遇,碰撞。芍药郁闷地看向纲吉,无奈道,“狱寺请假回家都过去这么久,你还兴奋成这样,未免太夸张了吧?”
“不光是因为那件事啦~”纲吉浑身上下冒着小黄花。他搬着椅子凑到芍药身边,迟疑片刻后,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一圈,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昨天和山本谈心了,他最近好像压力挺大的。”
“山本啊。。。”芍药略一思索,“是为棒球的事愁了吧?”
“诶?!”纲吉瞬间瞪大双眼,“你、你怎么知道?!”
看他这副话都说不清楚的夸张模样,芍药十分困惑。她歪头,“难道我猜错了吗?”
“不。。。”纲吉脸上的小花瞬间蔫了,低下头,“只是没想到山本也会向你倾诉,我以为你不太喜欢,啊,也不能这么说,是不太关注他呢。”
同为校园中的风云人物,芍药和山本在大家眼里,简直是两条平行线,交集少得可怜。纲吉有时也会疑惑,明明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芍药为什么对山本那么冷淡呢?他忍不住问出心里深藏的疑惑。
见纲吉早把她那套“男主理论”忘得一干二净,芍药也没郁闷。毕竟,最近接二连三生在她身上的离谱事,让山本这种普通日本男生作为“男主”的可能性,已直线下降至谷底。
于是她解释道,“我没有讨厌他。至于为什么知道。。。他那阳光开朗的性格,能让他愁的,除了棒球还能是什么?”
她骄傲地仰起头,“只是一点小小推理而已。说起来,阿纲你这次能成功开解他,做得真不错,不愧是优秀的反霸凌——”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尖叫打破教室平静的氛围,“不好了!山本一个人练习棒球把手腕弄骨折了,现在要跳楼啊!”
芍药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表情瞬间凝固,头脑一阵眩晕。
怎么会这样!作为学生会长,有学生崩溃到这种地步居然都没有察觉出来!
周围的同学纷纷跑出门外,朝着屋顶狂奔而去。纲吉呆立在被人群撞翻的课椅中,很快,潮水般的负罪感向他涌来,“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昨天要那样说。。。”
“会长!”教室外传来铃木急促的呼喊。芍药猛地惊醒,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她一把攥住纲吉冰凉的手腕,拽着他冲出教室。可楼梯口已被汹涌的人流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没时间了!”芍药紧皱眉头,一脸凝重,“等我们挤上去,山本可能已经。。。”她深吸一口气,“阿纲,你和铃木立刻下楼!做好最坏的准备!我——”
“芍药!”纲吉忽然用力抓住她的左肩,“让我去。。。这次。。。必须是我去。”
他的手抖得厉害,睫毛急促地扇动。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每个字都在说服自己,似乎芍药对这个决定再迟疑一下,他就会立刻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