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小跟在燕意远身边的,胆子比寻常的仆役要大很多,也特别敢说,经常能把燕意远堵得说不出话来。
燕意远不说话了。
他看着盛白卉避他如蛇蝎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她一个人走路太危险了,我送她回去吧。”
小厮:“”
看少主这个样子,可真有意思。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起,盛白卉侧过头,看燕意远又追了上来。
对上她的视线,燕意远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像是小学生罚站那样,燕意远呐呐道,“现在天色晚了,你一个人走路很危险的,我送你到家就离开。”
盛白卉:“”
好想骂他啊。
燕意远脸皮超厚,就远远地缀在盛白卉身后,并不冒犯。
可跟着跟着,燕意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姑娘并不像回家的样子,而是沿着官路一直往前。
天边的光亮已经消失,笼罩上夜幕的浓稠,管道上只有零星几盏灯笼,勉强照亮脚下那一点路,道路尽头黑漆漆的,看不见尽头。
燕意远心中觉得奇怪,突然见盛白卉离开了官道,钻进了路边的朦胧暗影中。
盛白卉准备捡点枯枝点火,但是刚下过一场暴雨,所有的木材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点燃。
她的脚底板也走得有些酸痛,索性坐在了一棵倒在地上的树桩上,想着这个燕意远这下总该走了吧。
“沙沙”的枝叶摩擦声,侧边茂密的灌木丛被人拨开,燕意远的身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天上的月光不够皎洁,四下漆黑,盛白卉的身影几乎要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
好在燕意远的夜视能力很好,看她坐在树干上,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怜爱之心大起。
“阳子,有带灯吗?”
小厮阳子已经无槽可吐了,麻木的从身后的包袱里取下陶制的油脂灯,又掏出火折子一并递给燕意远。
燕意远将火折子吹亮,点燃了灯。
豆大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半米内的东西,燕意远把灯递给盛白卉。
“姑娘莫非是准备就在这里过夜吗?”
盛白卉叹了一口气,端着灯,点了下头。
她好不容易给燕意远了点反应,但是燕意远却笑不出来。
“就算姑娘有武功,但这是山林,到了晚上,那些豺狼虎豹都会出来觅食,要是姑娘碰到了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盛白卉又拍了下腰间的剑。
她下巴微微仰着,漆黑的眸子亮着跳动的烛光,燕意远突然心脏强烈地跳了一下。
她真的好可爱
“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姑娘运气不好,碰到的是一片狼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