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是卉卉,我的清白你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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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皇宫内更漏声响起,石头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将烛芯剪短,烛火微微颤动一下,但在数百根蜡烛的映照下,殿内依然亮如白昼。
坐在御案前的栾无川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已十分僵硬。
“现在什么时间了?”
顺着窗棂望出去,花园的石灯明明灭灭,头顶的夜幕低垂。
“回皇上,现在是戌时一更了,要传膳吗?”
“不用了。”
“皇上,您还是吃点吧,您午时到现在,滴米没进呢。”
见栾无川不为所动,石头硬着头皮劝道,“若盛姑娘在,定是要心疼皇上的。”
“呵呵。”
栾无川扯了下嘴角,袖中的手倏地收紧,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在这尖锐的疼痛中,他眼神凉薄如水,“你盛主子,现在正乐不思蜀呢,哪里还记得我呢。”
这浓浓地酸味让石头头也不敢抬。
以前这招还好用的很,皇上不过是去了趟武林司,回来就变了,难道武林司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已经快入深秋了,天上的月亮愈发的圆,皎洁的月色洒在窗棂上,美得让他想起在船上和盛白卉定情的那一夜。
栾无川左手边就是礼部呈上的典仪折子,他握着朱笔,写下“婚期”二字,却又停滞在折子上。
墨汁坠落,栾无川依着那枚墨点,写下“重阳”。
“传膳吧。”
自古做皇帝的都不长寿,大多都是因为皇帝鸡鸣即起,日夜操劳,他这样亏待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比盛白卉早死。
他绝不要这样。
他又拿起一封描金诏书,白玉扳指与竹骨碰撞出脆响。
“首辅党余孽未清,限大理寺在元旦前,整理出所有与首辅、首辅学生所有发生过政务往来的名单,宁可错杀,不要放过,着刑部桓旌一起审问”
一阵寒风吹过,御书房内的百根烛火“噗噗”接连熄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一道黑影裹挟着凛冽的杀气,如鬼魅般地出现在栾无川的眼前。
身形如电,耳边风声险恶,栾无川脚踢在御案上,一跃而起,只听身下“轰隆”声,椅子已塌成两块。
脚刚挨到地,一阵呼啸又至,栾无川向后退去,却没料到这次竟是铁索,霎时间,铁索圈转,将他右腿牢牢缚住。
栾无川手扶着御案,自桌下夹层处抽出一柄宝剑,伸手将腿上的铁索砍断。
黑暗中,栾无川无法视物,但是对方却能招招向着他的要害攻来,好像能看见他似的。
夜视能力那么强的人,栾无川马上想到这个人是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