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个少年呢。
盛白卉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安慰道,“没事,太子殿下也是同我们一样,一双眼睛,一张嘴巴。”
崔嘉时乖乖地喝了口热茶,虽内心还有些忐忑,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心慌了。
珠帘撩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栾无川跟耿回走了出来。
崔嘉时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要行礼,突然瞥见太子殿下的脸下半部分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呆愣在原地,都忘了行礼。
盛白卉也站起身,笑盈盈道,“太子殿下。”
栾无川摆摆手,在耿回用手支撑的纸张上写道,“方才耿回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你们今晚就住在承运殿。”
“多谢殿下。”
盛白卉看着他的脸,又关切地问道,“殿下的伤口还会疼吗?”
栾无川无端微微晃了下神,想笑,又马上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痛顿时让他意识到,就算他笑了,现在的她也看不到。
栾无川写道,“不疼了。”
中途崔嘉时一直拿眼睛偷觎看他,见他真如传闻那样矜贵出尘,眼里不免露出一丝敬畏来。
栾无川又写:“晚上我与你们一起。”
耿回看了这行字,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你伤口都溃烂发炎了,还想着出来吹风,皇帝伯伯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栾无川闻言,顿了一下,把笔一搁,低垂眼睑,不动了。
他眉清目朗,往那一坐,便是不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都像是一幅画般。
耿回走到他面前,弯腰去从下至上窥栾无川的脸色,“生气了?”
“噗嗤——”
盛白卉看他俩这样,情不自禁地笑出来,本就俊俏的五官越发绮丽起来。
栾无川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耿回,重重地在纸上写下两字:“出去!”
“好好好。”
耿回撇撇嘴,还真的做出要出门的样子,途经崔嘉时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来。”
崔嘉时一脸莫名地跟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栾无川和盛白卉两人,栾无川见她笑得开怀的样子,也要起身走人,被盛白卉抓住袖子。
盛白卉觉得现在的栾无川真是看一眼少一眼。
大了的栾无川总是一副波澜不惊,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栾无川,他还怪可爱的。
糟,当一个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别人的话,就是真的喜欢上了。
盛白卉放开手,笑道,“我有件事想要单独和你说。”
“最近江湖有流言,说是风无痕诽谤朝廷。”
栾无川点头,“知晓。”
父皇一直对八荒十分忌惮,这件事情他是心里有数的。
这件事父皇并没告诉他,但栾无川自己猜测,父皇很大可能是借题发挥,逼风无痕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