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回收回手,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起伏,“你方才在楼上和栾无川说了什么?”
怎么就突然叫上栾无川真名了?方才即使被盛白卉听见他的计划,他都是一口一个殿下喊着,好像真的很尊重人一样,如今在这客栈里,栾无川说不定也能听到的位置,反而不演了?
“没说什么,他说感谢我对他的照顾,送了我一个礼物。”
“东珠。”
耿回方才上楼时已经看见了拿在盛白卉手里的东西。
东珠取自东海地区的江湖之中,因采撷困难,进贡朝廷的东珠每年数目有限,而这珍贵的东西,栾无川随手就赠给了她。
耿回越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这点东珠对于栾无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一个帝王的恩赐,都是别有算计,他在长安从未见到过,栾无川会在姑娘面前笑成那样,所以栾无川所图的一定是盛白卉这个人,或者是她的真心。
可惜,盛白卉没有真心。但她真的没有真心吗?
“你与他说完话,下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盛白卉张了张嘴,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倒戈?”
盛白卉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那是二楼的阳光太大,我脸皮薄,被晒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耿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犹如实质般的扫射探寻。
过了好一会儿,耿回点点头,“确实,芦苇还在你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什什么?!”
盛白卉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呛得直咳嗽。
等到她好不容易停下咳嗽,脸上因为缺氧起了比刚才更红的红晕。
“我脸上被划伤了?在哪里?我都没感觉啊。”
盛白卉放下筷子,摸自己的脸,可是摸来摸去脸上还是毫无感觉。
“芦苇叶有毛刺,你的皮肤太细腻了,不过只是浅浅一道红印,没有出血,也不需要涂药,等你吃完饭,就会消下去了。”
“那就好,你那样说,我还以为我受伤了。”
盛白卉继续夹着菜,恢复了淡定,又招呼他道,“你要是饿的话,自己去取筷子来,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吃。”
耿回摇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方才竟分不清你是在演戏,还是触景生情。”
“嘘。”
盛白卉不想再聊这个,“你小心被他听到。”
盛白卉眼神黑亮,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无辜感,脸庞小巧精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