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古竹县衙门也派人过来协助村子的重建。
林县丞亲自过来,听萧瑜和许初初简单说了情况,也是自责不已,说没想到村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都没有察觉。
萧瑜深知林县丞的能力堪忧,出这种事一点不意外,但还是安慰他是歹人作祟,以后防范就好。
很多时候,在地方为官,一个无能的官员是好过一个不作为、贪腐的官员的。
无能的人即便再没有天赋,也会慢慢变得“有能”,但存心作恶的官员一辈子都不会清醒。
……
官府的人来帮忙,主要是帮忙收割熟透了的百合、下葬服用了草药也没能醒过来的村民,以及把村子坟头上的“魂冢”毁掉。
众人忙里忙外,好不闹腾。
“咦,这个人!”一名帮忙的衙役在搬运尸体的时候突然惊叫出声,“报告几位大人,这人就是当初给燕南安送百合的那老妇人!”
众人闻言立刻赶了过去,惊讶的发现,衙役所指的尸体,好巧不巧竟然是法器原来的主人,主持婚礼的黑衣老妖婆!
“是此人送来的百合?”萧瑜也不可置信,“你可能确信?此事要紧,不能妄言。”
那衙役却是连声肯定,说这妇人送百合来的时候也穿的这么一身黑衣,从头到脚都是黑的,连一点花纹和别的颜色的线都没。
本来忘记了的,今日一见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便有些奇了怪了。”萧瑜对许初初道,“这老妖婆不是一直在村子里作恶么,怎么反过来去提醒燕南安了?”
他们这两日也问了村子里年纪差不多的妇人,问是谁去过古竹县和燕南安送百合,没有一个人承认。
本以为当初送百合的人已经逃跑了,或者因为告密被害死了,也没再追查。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关键人物居然早早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许初初自然也感觉很奇怪。
她从动机的角度找不出原因,便试图从玄学的角度分析了一波。
“如果是这样,可能说明这黑衣老妇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心作恶,是被那僧人通过法器控制住了。”她解释道,“僧人如果长时间离开,法器可能暂时脱离控制,这妇人也会偶尔恢复神志。”
她看向萧瑜:“可能是她恢复神志的时候,不想再迫害黄丽丽,想让谁来帮她终结这一切,所以来找了燕南安。”
从玄学的角度,许初初只能这么分析了。
“你们说的不错!”只听身后传来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已经苏醒过来的黄丽丽!
在草药的帮助下,黄丽丽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甚至还一醒来就给自己上了妆,胭脂掩盖住了原本苍白的脸色,看着娇艳又大方。
真相大白
燕南安跟在黄丽丽身后,满眼的宠溺,还有一群官兵跟在他们身后接狗粮吃。
案子还没有开始判,林县丞派人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燕南安,不让他再逃走,倒是没有直接关押他。
而燕南安得了活蹦乱跳的黄丽丽,也像是着了魔似的,整日乐不思蜀守在她跟前,两人一口一个“相公”,一口一个“娘子”的,似乎压根没有逃跑的意思。
黄丽丽站到许初初和萧瑜面前,拱手道:“二位就是南安所说的拯救了整个吴长村的英雄吧,丽丽听说了你们的事迹,在此谢过了!”
许初初一看就对黄丽丽心生了些好感,笑道:“丽丽客气了,不必言谢。”
在燕南安的描述里,黄丽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个十足的贴心小女人。
但今日一看,这女子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侠气十足,果真是位敢于为了爱情去官府告发燕南安的奇女子。
萧瑜也道:“不知黄姑娘刚才所言何意?果真是这老妇人去古竹县送的百合?”
“正是。”黄丽丽道,“此事要从两年多前说起。”
黄丽丽告诉几人,她自当年出狱后就一直住在吴长村生活。
她隐瞒了自己青楼出身的身份,但坐过大牢的事还是被人给扒拉了出来,所以在村子里一直很不受人待见。
唯有吴婆婆——就是这名黑衣老妇人——家中没有子女,一人独居,便时常关照她,带她做农活换些小钱。
两年前,吴婆婆在她后院的水井里打水的时候,打捞出来一只做工精致的银质的水壶。
她以为是捡了便宜,满心欢喜的去集市上卖掉,换了好一笔银子,还请工人把老宅重新修葺了一番。
没想到没过两天,吴婆婆一觉醒来,发现那银壶自己回来了,正正的摆在她床头。
一开始她以为是村子的几个瓜皮孩子又在捉弄她了,赶紧带着银壶去找买主,想还回去,结果找了好些日子都没找到。
后来她一个鬼迷心窍,又去集市上把银壶卖给了第二户人家,过了几天,银壶又出现在她的床头。
她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用同样的办法,赚了好些银子,一直都没出过事。
在她手上买银壶的人丢了壶也从来没找她算过账。
但花着骗来的银子,总是不安心的。
原本每日打水的那口井也逐渐干涸,慢慢的一滴水都打不上来。
老实的吴婆婆觉得报应来了,开始频繁的做噩梦。
日复一日下去,吴婆婆的神志开始变得不清醒,经常躲在屋子里一个人鼓捣银壶,连黄丽丽也不见。
再后来,村子里开始不断有人变得精神恍惚,也有人长眠不醒,请了大夫过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