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萧瑜的性子,出来陵墓以后不会直接回来,而是去之前的入口找韶明杰汇合,但他看许初初又饿又累,怕她扛不住,就先带她回来了。
她没受伤
手下的行动也很迅速,天亮没多久的时候就把韶明杰带回来了。
韶明杰也是一宿没休息,一身的泥巴不说,还淋了个透心凉,没比萧瑜和许初初回来的时候好多少。
他听说两人都安全回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连衣服也没换,就急匆匆的来见了萧瑜。
他告诉萧瑜,当时他带人先冲出来,等候在陵墓外面,却迟迟等不到落下的两人,着急得不行。
后来听到底下有点动静,他就派了个人下去探情况,刚吊着绳子放下去,好像还没放到底,就感觉一阵抖动。
再赶忙拉上来,就只剩半个人了。
“萧兄啊,你不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啊!”韶明杰一拍桌子,袖子上掉下好几坨泥巴,表情比哭还难看,“我手下死了,你们十有八九也活不成,都是我的错啊,干什么拉你们来趟这浑水,害你们白白送命……”
“对了,怎么没看到许相师!”他四周环顾一阵,“她不是受什么伤了吧!不行,兄弟不能不关心,我得去看看她!”
说着直接就站起来。
“……不必了。她没受伤,就是累了在休息。”萧瑜清清嗓子。
“那好吧。”韶明杰又坐下来,“那就等她醒了我再去吧,不然我真的……”
“我说她没受伤。”
“那,那我不去了。”
韶明杰觉得萧瑜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啊?”他又问。
萧瑜便把后来发生的事大概讲给了韶明杰听,当然省去了自己突然发病的那一环。
韶明杰感叹:“看不出来许相师这么厉害啊,萧兄怎么找到这么位人才的,眼光太好了!”
萧瑜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放下:“你那边呢,逃亡匆忙,没让那盗墓贼趁机跑了吧。”
“那哪儿会呢,好不容易抓住个活的。”韶明杰道,“已经带回来关起来了,叫人严加看管着。奶奶的害我损兵折将,非要让他们把偷得东西全部吐出来不可。”
萧瑜放低声音:“韶兄你听我一言,此事非同小可,可能与前朝余孽有关。”
他把和许初初一起在墓中发现的标记和文字也一并告诉了韶明杰:“此案还关联到泰陵郡张郡守,背后势力不可估量,我建议你现在火速回京,当面向圣上禀告此案。”
“原来当中还有如此勾结,我明白了。”韶明杰立刻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着急道,“走,咱们现在就回郡城!”
萧瑜却是微微迟疑:“……许相师还在休息。这样吧,我要阿福跟着你们先走,让他协助你把盗墓贼关起来,然后你再进京。我这边等许相师醒了,再带她回去。”
“这样……也好?”韶明杰抓脑袋。
萧瑜的安排向来是滴水不漏的,可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还是说不上来。
大家都说他平时不懂人情世故,是不是啊?
“对了,还有件事。”韶明杰刚要离开又折返回来,这次轮到他犹豫了,“就是……我回去复命,还是想把你的功劳也报上去,你也知道圣上挺关注这起盗墓案的嘛,我说了,圣上一高兴没准……”
“不必。”萧瑜毫不犹豫的拒绝。
“萧兄,你听我说完嘛——”韶明杰无奈,“你不能总这样拖下去,迟早不是个事啊。圣上现在还属壮年,未来万一哪天……呸呸,那时你的处境就尴尬了,要提前为自己做点打算啊,趁现在多争取点。”
萧瑜轻轻一笑:“要真有那一天,我反而还自在了。”
韶明杰还在劝:“就算你不在意,那兄弟我也不能抢你的功劳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没你我怎么发现的了?到时候论功行赏,我岂不是多占了便宜?”
“我萧瑜做事不为功赏,只凭心情。”萧瑜道,“韶兄无需多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就莫要在圣上面前提我参与过此事。”
“你还是在怄气,明明心里还是挂念的,否则怎么会对这事这么上心……”
“韶兄!”
“好好,我不说了……”韶明杰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
韶明杰去找阿福,萧瑜一个人在桌边坐了许久,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呵,怄气……
“公子?”随从阿福敲门走进来,“公子,您要小的先跟韶大人回去么?”
“嗯。”萧瑜应了声,“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跟郡丞讲一声,把嫌犯移交给他关押好。”
阿福一脸为难:“那公子您留下来陪许相师?要不小的留下来,您和韶大人先回去?许相师她,她……”
昨晚见到公子和许相师一起回来,说话谈笑的样子,阿福就觉得不对,心想公子是不是落入魔爪了,犹豫要不要说出许相师和韶姑娘为了他明争暗斗的事……
这事儿他老早就想说了,又觉得公事紧张,说了不合适。
“她怎么了?”萧瑜蹙眉。
“她,她……”阿福一见萧瑜变脸立马怂了,“她不知道睡到啥时候起,耽误公子正事呢。”
“你知道她睡得好,不知道本公子也需要歇息吗?”萧瑜瞪他,“你是叫本公子连轴转三天不睡觉吗?”
“小的没有,小的没有!小的这就跟韶大人去了!”阿福赶紧夺门而出。
“回来!”萧瑜道,“走之前替本公子把门帘和窗帘都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