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了!”许初初实在是听不下去,故意把餐具推得砰砰响,想压住外边粗俗恶心的声音。
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许初初不知道萧瑜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一声不吭,包间内安静的像是只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刚刚因为韶明杰道歉而难得轻松起来的气氛现在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紧绷和压抑。
萧瑜依旧面不改色,神色泰然的饮着酒,仿佛外边难听的议论和他毫无关系。
但若仔细看去,杯中猛烈晃动的酒水已残酷的将他出卖。
他在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
极力掩饰,极力压盖下的发抖。
许初初突然意识到,对于这世道的大多数人来讲,萧瑜的怪病是避而远之的厌恶,是茶余饭后的嘲笑。只是这些天身边没人表现出来,才让她以为岁月静好。
而且这些恶意敢赤裸裸的拿到台面上来说,背地里更不会少。
这种话她作为旁观者,听到一次尚且生气,萧瑜这些年又听到过多少次,或者是不是受到过更大的侮辱呢?
没人能做到对这种侮辱云淡风轻。
鬼使神差的,她把手搭上了萧瑜颤抖不已的手腕。
女孩子的手
许初初很清楚,在现下这种情况,任何言语上的关心都是苍白无力的。
永远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与其说一些“别理那种人”,“不要想太多”这些令人更加烦躁的话,不如保持沉默。
她只希望能用一些小动作,把陷入情绪的萧瑜暂时拉出来,不至于让他陷入更深的泥潭。
这一搭无关男女情愫,仅仅是一个朋友出自对另一个朋友的关心,甚至是一个路人对街边淋雨小动物的同情。
……但这对于萧瑜来说非同小可。
他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来,却半天抬不起胳膊。
那只手握在他的手腕上,明明还隔着一层衣服,明明还没怎么用力,却能让他感觉到柔软又小巧,还传来一阵阵的暖意。
这是萧瑜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甚至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他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触碰过,女孩子的手。
没有预料中聒噪的劝说,手的主人只是沉静的看着他,发如垂柳,脸颊微红。
萧瑜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但没过多久时间,他就无声又冷漠的摆脱开许初初的手。既没有感谢她的安慰,也没有斥责她的举动。
两人沉默的坐在桌边,直到陈刺史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
许初初发现自己真的碰不得古代的烈酒,就喝了那么一杯,二两的样子,第二天就差点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