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一口馄饨差点喷出来,谭雨泽在旁边闷笑,被母亲一巴掌拍在背上:“笑什麽笑,你也得补!”
于是他也得了一碗,里头额外加了两个荷包蛋,寓意“圆圆满满”。
“妈~我现在又不急着要孩子,都没结婚呢,再过几年吧。”
这麽一说,倒是给许黎解了围
下午两点。
窗帘是十几年前的蓝格子,阳光透进来,尘埃跳舞。
许黎盘腿坐在木地板上,翻他高中时的日记本,其实谭雨泽有两本日记本,另外一本是秘密——“2018。3。12今天升旗,班里的女生扎马尾,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心跳120。”
许黎挑眉:“哟,初恋?”
谭雨泽从背後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後来那个女生成了我老婆。”
日记本下一页,是撕掉一半的纸,边缘参差不齐。
“这一页写的什麽?”
“……写我幻想十年後娶你回家,怕被我妈看见,撕了。”
许黎指尖抚过毛边,心里软成一片。
社区组织“迎新春才艺汇演”,谭父作为“退休职工代表”被拉去敲大鼓。
鼓点震天,谭母拉着许黎跳广场舞《酒醉的蝴蝶》。
许黎一开始放不开,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被阿姨们笑着围在中间。
谭雨泽举着手机录视频,镜头里她渐渐跟上节奏,发丝飞扬,笑得露出虎牙。
一曲结束,阿姨们鼓掌:“老谭家媳妇跳得真好!”
许黎气喘吁吁,回头冲谭雨泽做鬼脸,男人笑着伸手,一把把她捞进怀里。
老小区六楼没电梯,天台是私人领地。
谭雨泽提前搬了懒人沙发和天文望远镜,旁边小桌上摆着两罐冰镇橘子汽水和一包辣条——许黎的“罪恶之源”。
“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
“你怎麽知道?”
“南忧下午给我发了一百条消息,说全球直播,让我别错过。”
许黎笑倒在沙发里,围巾散开,露出锁骨处一枚淡红小痣。
第一颗流星划过时,她闭眼许愿。
谭雨泽侧头看她:“许了什麽?”
“不能说,说了不灵。”
“那我也许一个——”
他声音低下去,贴着她耳廓,“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天台再多一个宝宝椅。”
许黎耳根瞬间烧红,擡手锤他胸口,却被他捉住手腕,十指相扣。
远处,流星接二连三坠落,像一场无声烟火。
谭雨泽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
里头是一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两字母:“x”“t”
“上次用拉环求婚,你说不正式。
今天补上。”
“许黎,你愿意——”
话没说完,许黎已经伸手:“我愿意。”戒指推到底,刚刚好。
她笑着扑进他怀里,懒人沙发承受不住重量,“噗通”一声塌了一半。
两个人滚在水泥地上,头顶是漫天星河,脚下是万家灯火。
他们牵着手下楼,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二楼声控灯坏了,谭雨泽打开手机手电筒,光圈里飞舞的尘埃像细雪。
许黎忽然停下来,踮脚亲了亲他下巴:“谭雨泽。”
“嗯?”
“以後每个冬天丶春天丶夏天丶秋天,我们都回家,好不好?”
男人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声音低而笃定:
“好,回家,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