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谭雨泽才松开手,低头看许黎——对方眼睛亮得过分,嘴角还沾着一点汽水渍,在月光下像细小的星。
谭雨泽看着许黎又凶又笑的“下次不许和冷雨轩说话。”
“好。”
“你都不问我为什麽吗?为什麽不让你和他说话?”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
他擡手想擦,又停住,最後干脆低头舔掉了。
“许黎,想干嘛啊,老子硬了知不知道?”随机又是一吻拿下。
“甜的。”谭雨泽评价完,若无其事地拎起书包,另一只手牵住许黎的手腕,“走吧,再晚赶不上末班车了。”
许黎被他拉着走两步,忽然停住:“等等。”
“嗯?”
许黎停住,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手链晃了晃,确认是原先的样子,才塞进谭雨泽的手里。
“干嘛?”
“给你的,不喜欢?”许黎扣好拉链,擡头冲他笑。
谭雨泽愣了两秒,别过脸“啧”了一声,耳根却红得要滴血:“……喜欢啊。”
两人走出巷子,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像有人提前按好了开关。
公交站空无一人,电子牌显示末班车还有三分钟。
谭雨泽忽然想起什麽,从书包里摸出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下午打球赢的,一直忘了吃。
他剥开糖纸,塞到许黎嘴里,指尖故意在对方唇上多停了一秒。
“西柚味太淡了。”他解释,“换个浓的。”
许黎含着糖,说话含糊:“……那下次直接荔枝味儿的?”
“下次?”谭雨泽挑眉。
“嗯。”许黎点头,舌尖把糖顶到腮帮,声音含混却认真,“下次……去我家天台。那里没人,槐花也更多。”
公交车远远驶来,车灯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谭雨泽没再说话,只是拇指在许黎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盖了个无声的章。
车停了,门打开。
他们上车,坐在最後一排。车窗外的槐花树开始倒退,一粒小小的白色花瓣粘在玻璃上,被风一吹,飘走了。
许黎靠着窗,糖棍在齿间转了一圈。
许黎侧头看他,忽然伸手,在车窗的雾气上写了两个字母:t。y。z。
写完了,又飞快抹掉,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但谭雨泽看见了。
他咬着糖棍,在同样的位置,补了一个小小的“+”。
然後拉过谭雨泽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温度交换。
末班车的引擎声里,谁也没再说话。
可他们知道,明天——
明天还会有新的汽水,新的槐花,和新的丶不需要借口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