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暎捡起地上的钢管抵上他的脖子,“打电话叫你的人放了陆绥!”
于泽辉抹干净脸上的殷红血,又去抹嘴角的,“警察局又不是我开的,你说放人就放人,再说了,是例行询问!陆绥要是跟杨启山的车祸没关系,会放了他的……”
“于泽暎!”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在车库电梯门口响起。
于泽暎僵硬的抬起头,耄耋之年的老人眉眼间满是肃穆和不可撼动的压迫,是他外公,于耀东。“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这么打他?”
于泽暎暴怒的攥紧手里的钢管,“他草菅人命,难道不应该打吗?!”
于耀东冷冰冰的审视着他,“什么草菅人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在跟你说一遍,你离那陆绥最好是远一点!不要再妄想跟他做什么兄弟了!”
于泽暎像是被阴冷的蟒蛇缠住,很窒息,“什么意思?”
于泽辉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意思就是,当年舅舅和咱们的好外公不止贪了陆绥他爸的赔偿款,还教唆刘梅他爸杀了他,因为陆绥他爸陆川现了政府大楼猫腻!建造的材料都是最低劣的,建出来的大楼是一座危楼!”
于泽暎手里的钢管应声掉在地上,头皮麻的声音,像是死前的最后呻吟,“你骗我……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咱们的好外公不止杀了陆川!在知道陆川手上还有一份政府大楼的检测报告,咱们的好外公杀红眼了,连夜派人去他家里搜,结果撞上了大着肚子的宋惠子!听说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你好像还见过,对吧?”
于泽辉话像鞭子一样,一鞭一鞭的抽在于泽暎身上,疼的他不敢喘气,于泽辉轻蔑一笑,
“这可是杀父之仇,你们还怎么做好兄弟?不对,说错了,他爷爷奶奶好像没过多久也就死了吧。那就是四条人命了!”
“你个逆子,你给我闭嘴!”于耀东的怒吼,更像是心虚。
即便他掩饰的再好,也还是骗不过于泽暎,胸口的坠痛感加剧,“你们太恶心了……”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涌,不断的干呕,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你们太恶心了……你们太恶心了……”
他以为他们只是贪了陆绥他爸的赔偿款,没想到……
为什么他们能恶心成这样?
为什么他要生在于家?
为什么……
陆绥……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忍着恶心,看着两人,目光锋利得像带着浸满了毒液的刀,
“放了陆绥,不然……我们三个人今天都要死在这儿!!!”
“你敢!你这个逆子,平时忤逆我也就罢了,现在竟敢为了一个外人要杀我!大逆不道!”于耀东褶皱的脸上满是怒火,话音刚落,四个持枪的警卫员凛凛走了进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于泽暎。
于泽辉猛的冲上去握住枪口,怒骂道,“他是你能随便拿枪指着的吗?滚!!!”
警卫员侧目看向于耀东,“先退下……”于耀东气的得嗓子有些暗哑。“死都死了,就别再追究了,再追究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当年没杀了他满门是我心慈手软,你可别逼急了我!”
于泽暎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与警示的意味,他忍了十几年,他不想再忍了!
捡起地上的钢管愤然砸过去,警卫员神的护住于耀东,剩下警卫员把他死死的摁在地上,枪柄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身上,额头瞬间就见了血……
“傻逼,放开他!!!”于泽辉吃力的把警卫员的扯开,他受了重伤,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破口大骂于耀东,“老东西!你他妈要敢崩了他,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住手!”于耀东一声令下,警卫员收了枪,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不堪的兄弟俩,敢跟他叫板的人,没一个能活到明天……
于耀东一走,死寂的地下车库有了活人的气息,于泽辉搀扶着于泽暎站起来,“傻逼……不管你要做什么,你要记住,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陆绥在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放了……”
于泽暎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往车库出口走……
于泽辉愣愣的站在黑暗里,看着他走向光明……
“怎么能让人打成这样呢?”孱弱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于泽辉扶着车门侧身转过去,知砚的桃花眼噙着薄薄一层泪,眼尾染着一抹艳红,于泽辉有些错愕,还有慌乱,笨拙的朝着他走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知砚抬起没什么血色的手指,摩挲着他嘴角的血痕,“刚刚……”
于泽辉微微倾身,蹭着他冰凉的手指,“不怕,就一点小伤……”
知砚颤颤的抽回手,抱住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