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想怪我就怪我吧。”
萧宁抬起手腕。
“商曦,这点距离可不足以让我的弩空掉。”
商曦看着她抬起的手腕,喉间酸涩。
原来在她心中,他当真不过如此……
商曦笑起来,眼神却执拗地盯着萧宁的手腕,甚至在护卫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他抬手将人拨开。
他上前两步,不避不闪地立在崖边,也立在萧宁对面。
“能死在阿宁手里,是我的福气。”
萧宁攥着缰绳的手用力到泛白,眼睛也充血泛红。
“滚!”
“别让我再看见你!”
“若有朝一日,战场相遇,我必取你首级,以祭军旗!”
萧宁说罢一拽缰绳,朝山坡下疾驰而去。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终看了眼商曦,跟着萧宁离开。
而山崖对面的商曦看着萧宁连头也不回一下的离开,心口漫起窒息般的痛。
他与她,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商曦按住胸口,将心口的涩痛压下去。
“我们走吧。”
商曦率先上马,其余人纷纷跟随。
再次朝沧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
萧宁回去路上遇到了带着人马赶来的李远。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了消息。
“没追到人吗?”
萧宁道:“追到了,但我把人放走了。这是我的过失,回营后我会自领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李远闻言劝道:“将军何苦如此,若说过失,那也是属下的过失。”
“是属下太过自大,只安排了四个人跟着他,这才导致殿下遁逃……”
“该是属下领打才是!”
萧宁道:“我刚刚可以杀了他的,我没有动手。”
她何尝看不出他方才所为,不过攻心?
他就那么几个人,而她这么多人,能将他们都射成筛子。
可她下不了手。
在他真的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之后,她竟然下不了手。
她以往最瞧不上感情用事的人。
她如今竟也会感情用事……
李远安慰萧宁,“没事的,如今大雍半壁江山都在咱们掌握之中,一个先帝之子……不足为惧。”
萧宁没再说话。
回到营中,萧宁便自去刑讯堂领罚。
掌刑罚的将士面面相觑,最后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远。
李远又蹲下来劝萧宁。
萧宁道:“军法已立,无论谁犯了错都该以军法处置,若因为我是主将,而宽以律己,那日后萧家军凭何治军?”
“因考虑到行军,五十杖已是轻的了。”
萧宁道:“你们熟读军法条例,定然清楚这一点。”
萧宁说罢闭上眼。
“动手吧。”
李远见状,便知再劝无用,朝行刑的士兵微微点头。
棍子被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萧宁咬牙承受着杖刑。
刑讯堂中间的小广场此刻站满了人,看着萧宁臀部被打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