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过那件事,他也想明白了,委曲求全、乖巧顺从是没有用的,他索性借着皇帝摆在明面上的这份纵容溺爱,长成皇帝喜闻乐见的跋扈模样。
那座宫城里,人人都戴着面具,步步为营,尔虞我诈,他自己渐渐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习惯了黑暗、冷漠、孤寂、算计……
偏她出现,如阳光落进那四方宫城,让他窥见不一样的天地。
可他却不能触碰这束光……
萧宁从没有见过这样消沉阴郁的商曦。
看着他这样,萧宁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在他身边坐下,想去握他手,又担心污秽血渍弄脏了他,最终只轻拍了下他胳膊。
“商曦,你很好,也值得我对你好,不要总是问为什么,很多东西本身就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只管享受就是。”
“虽说我们的关系不像寻常夫妻,但我们可以做亲人啊,你就当我是姐妹,我当你是兄弟,咱们就这样相互扶持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商曦:“……”
可他不想当她是姐妹啊。
她总是对他好,一次比一次更好……
爱意肆意疯长。
他也快被折磨疯了,尤其是她一次一次挡在他身前的时候。
他知道她天性博爱善良,不管换了谁,她都会对他很好很好,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好想好想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站到她面前,告诉她:“萧晏清,我心悦你,看看我好不好。”
但此刻,看着她偏着头,眉眼含笑,眸光明亮,他还是扯出一个笑来,说:“好啊。”
明明笑着,眼底却有化不开的悲伤。
“只是,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他是可以舍弃的。
他一直都是可以舍弃的。
萧宁笑道:“知道了,这已经是你第二遍说了,以前那个高傲矜持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商曦:“……”
终是没忍住瞪了眼前这个没正形的家伙一眼。
方才汹涌沸腾的情绪也逐渐化开……
当理智占领高地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方才所言所行有些越界。
他搁在膝盖的双手抓紧了裙摆,小声道:“我刚刚……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萧宁:“拜托,你可是公主哎,矫情点怎么了。”
侯爷是大雍的英雄
太医很快就来了。
一进四方馆,就被匈奴人提溜到了昏迷的匈奴王子床边,松开手,太医摔在了床边。
老腰差点扭了……
但跟这帮野蛮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太医揉着腰站起来,先把了脉,又看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