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
明明灭灭的火星仍在香头闪烁着,随气流扭曲向上的烟迹随仆从的动作被打散,只馀下些许焦涩的白檀香溢开。
衆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骨灰瓮,膛目结舌。
市松樱唉声叹气:“呀嘞呀嘞,最好今天就把案子结了吧,别把因果线又打破一次,这次可没人给你们禅院擦屁股了。哎对了,听过上一次总监会的清洗禅院家也损失了不少对吧?虽然席位没扣掉立马就推人上去补好了,但再来一次的话——嘶,保留原有数量再推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对公平而言不太好了对吧?”
在场有脑子的人都听懂了她的不言而喻。
削他们的权?这不等同于要他们的命吗?!
禅院直毗人干巴巴道:“还请冕下移步会客厅,禅院会尽快查明真凶的。”
市松樱意味深长看了这老狐狸一眼,施施然走了。
禅院直哉擡脚就要跟上,被禅院直毗人眼疾手快扯住——
“不要再想着和市松家联姻的事情了,既然冕下都明确拒绝了,就证明这件事没有回旋的馀地!你身为炳组织的首领也该多长点心……”
禅院直毗人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禅院直哉掏了掏耳朵:叽里呱啦说啥呢,我要去找樱了。
禅院直毗人:吐血。
“行了,不联姻,维持情人关系总可以吧,像这样强大长得也蛮不错的女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不是什麽丑事吧?说不定能凭这层关系给禅院家捞到更多好处。”
禅院直哉志得意满地笑了笑。
给禅院家?你是给你自己捞好处吧!
禅院直毗人不劝了,反正到时候留口气就行。
市松樱走到走廊上时,禅院直哉追赶了上来:“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要不要去看看?”
礼物?
市松樱来了兴致。
反正现在回去也是坐在那儿灌茶水,还要听一堆蠢货们唧唧歪歪,那还不如去看看波奇叼了什麽好看的骨头。
禅院直哉恶狠狠瞪了一眼禅院真依,不许她跟上。
市松樱想了想等会儿她要做的事,觉得确实不能让人跟着,万一等她回去後这可怜娃子被迁怒不就偏离她的初衷了吗?
于是她理直气壮吩咐:“去帮人偶大人取两块糕点。”
禅院真依眼角抽搐了下,暗含怜悯地看了禅院直哉一眼,转身利落往厨房走。
禅院直哉一边走一边就问:“你为什麽自称人偶啊?你不会是电波系女吧?”
低情商发言让路过的仆从倒抽一口凉气。
市松樱敷衍道:“你们不也自称六眼和十影吗?”
好像是。
禅院直哉纠结了一下,难道他应该自称‘投射’吗?但这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踏入禅院嫡子的院子,只需要直走,自然会有仆从帮你把门拉开又关好。
禅院直哉对着那一大堆礼盒擡了擡下巴:“喏,都是店员推荐的,首饰衣服之类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都送到市松家去。”
市松樱随手打开一个礼盒,发现是全套的唇釉,斜睨了一眼自以为把目的遮掩得很好的金毛波奇。
“过来。”
她坐在蒲团上。
禅院直哉盘腿坐她面前,但动作才做了一半就被扯住了衣领,力道之大让他直接摔得五体投地。
“你——”
“这样子就顺眼多了啊,直哉君。”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掐着对方白皙的下巴擡起,市松樱满意地点评。
挑了一只浆果色的唇釉,市松樱很有耐心地旋开丶涂抹。
漂亮的薄软唇瓣染上一层亮晶晶的靡红。
市松樱看着对方羞恼的神情,眉目冷然:“这种最简单的程度禅院嫡子也受不了吗?怎麽生得这麽娇气?”
禅院直哉被她突然急转直下的态度弄得忐忑起来,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抹了嘴唇,眼尾便也来上一抹飞红,薄薄的眼皮包裹下,眼珠在这种全然陌生的感官刺激下不安地颤动着。
湿润的绯色被狎昵地均匀抹开,模仿着艺伎的妆容出现在尊贵的禅院少主的脸上。
“礼物买得不错,以後来见我就从里面挑。”市松樱欣赏着自己的佳作,“要学会把自己打扮漂亮啊直哉君。”
她越是把名字叫得认真又亲昵,越是难以掩盖其中的恶意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