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厨钻进厨房,目的十足明确,往角落钻去,抱起地上的一个坛子转身便跑,一头扎出厨房大门。
“嗬!!”庖厨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被门槛绊倒,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正是蒋长信。
蒋长信笑眯眯的道:“咦?你在做什么呢?”
庖厨是来偷东西的,吓得要死,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缓了好一阵,似乎觉得蒋长信是个傻子,可以随便糊弄,支支吾吾的道:“少……少郎主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啊?”
蒋长信却不是真傻,道:“我问你,在做什么呢?”指了指他怀中的坛子。
“我……我这……”庖厨哈哈干笑:“这是……这是打扫厨房呢,您看看,那些新来的毛手毛脚的,用了东西也不知道归拢好了,我这不是看着太乱了,打、打扫打扫……”
他说着,便要绕过蒋长信离开,匆忙的道:“少郎主,您也赶紧歇息罢,小的就先回去了。”
啪!
蒋长信一把抓住他,也不废话,道:“把东西放下。”
庖厨急眼了,觉得蒋长信是个傻子,说出去的话别人也不会相信,猛地抖手甩开,足便要跑。
蒋长信冷笑一声,别说是他一个人了,程昭和于渊也能把这厨子制服。
不等蒋长信出手,谁知道这么巧,有人抱着一堆柴火从旁边路过,正是阿直!
庖厨冲过去,和阿直打了一个照面,他面色慌张,怀里还抱着坛子,那坛子虽然封着,但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酵的味道,阿直一直在铺子上做活儿,自然分辨的出来。
当即眼睛一眯,劈手将一只木柴打过去。
“啊——”庖厨一声大吼,猛地栽倒在地上,手中的坛子一扔,眼看便要砸个粉碎。
阿直动作干脆利索,一个旋身,抬手接住,稳稳的将坛子托在手中。
“谁在那里?”
叶宁乘着夜色赶到小厨房,便听到庖厨的惨叫声。
阿直指着地上的庖厨,冷冷的道:“他偷东西。”
“胡说……”庖厨想要狡辩,指着阿直道:“分明是你……是你偷东西,我拼命护住坛子,你却要打人,不信……不信可以问问少郎主!”
庖厨摆明了欺负蒋长信是个傻子。
蒋长信心里气儿不顺,哪里都有阿直的事儿,自己分明可以解决,阿直偏偏要横插一杠子,现在好了,蒋长信还要为阿直作证。
蒋长信虽不情愿,还是道:“宁宁我看见了,是他是他,抱着坛子跑出去!”
他指着庖厨。
庖厨狡辩道:“不是我啊!少郎主,必然是天色太黑,您看错了,分明是那个小厮,您再仔细看看啊!”
阿直手掌中托着坛子,他的伤口还没恢复,坛子沉重,似乎又牵扯到了痛苦,微微蹙着眉。
蒋长信一看,眼眸微动,立刻哎呦一声“惨叫”,指着庖厨道:“宁宁,就是他,他还打我,我……我胸口疼……”
庖厨一下子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打人了?
蒋长信可怜巴巴,委屈巴巴,捂着自己的胸口,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巨型大可怜儿。
叶宁走过来,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来厨房做什么?”
“小人……小人……”庖厨支支吾吾:“小人只是饿了……饿了,所以……”
“呵呵。”叶宁笑出声来,却是冷笑,道:“饿了?抱了这么一大坛酸笋吃?你的胃口倒是够好的,也不怕倒牙。”
“少……少夫郎……”庖厨跪下来磕头,咚咚有声:“您开恩啊!开恩啊!就看在小人兢兢业业,为蒋家做厨二十年的份儿上,放过小人罢!小人……小人真的只是饿了……”
叶宁道:“还是嘴硬?你不说,好,我也不问了,现在便收拾东西,离开罢。”
庖厨一愣,道:“少夫郎,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宁平静的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手脚不干净,嘴巴也不老实,这样的人还是请您另谋高就罢。”
“你?!”庖厨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我给蒋家做厨二十年,老太爷最是喜爱我的手艺,便是连少郎主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嫁进来的二婚夫郎,还是个不能生养的,也没见你给蒋家添子添丁,你还能个儿上了?你说话算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