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信的眼神愈深沉,像一只觅食的夜枭,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的猎物。
“对了。”叶宁饮了醒酒汤,肚子里暖洋洋,连带着头疼也减淡了不少,便道:“那个阿直,情况如何了?”
又是阿直。
蒋长信那股无明业火瞬间冒上来,道:“不知道啊,应该没事的,宁宁你不用管他。”
叶宁站起身来,道:“他的伤势颇重,也不知现下如何了,我去看看他。”
蒋长信想要阻拦,可自己如今是个傻子,该找什么辙来阻拦?一不小心便会露馅儿,于是……
“啊!啊呦……”
蒋长信突然大声痛呼出来。
叶宁一惊,道:“你怎么了?”
蒋长信皱着眉头,俊美的五官拧在一起,一脸正在抵御疼痛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宁宁……我的背,背好疼啊……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伤口?
那么久的伤口了,而且只是擦伤,怎么会突然裂开呢?
蒋长信也知道伤口太久了,没有信服力,于是又道:“肯定是最近天气太潮湿,所以……所以伤口又疼了。”
叶宁觉得有些道理,赶紧扶着蒋长信,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软榻上,朗声道:“程昭!”
程昭应声走进来:“您吩咐。”
叶宁道:“少郎主的伤势复了,你快去叫大夫来看看。”
“伤势?”程昭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伤势?”难不成是恶食之症?可是不对啊,朝饭还没吃呢。
叶宁着急,催促道:“后背的伤势,你快去请大夫。”
程昭:“……”???
蒋长信幽幽的瞪了一眼程昭,程昭就什么都明白了,默默的去请大夫前来。很快蒋家大奶奶也听说儿子的伤势复,一同赶过来嘘寒问暖,一家子围着蒋长信,把那个唤作阿直的人早就忘在了脑后勺。
蒋长信半倚半靠在软榻上,小可怜儿一般,被叶宁喂了一碗药,瘪嘴道:“宁宁,苦。”
叶宁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清水。”
叶宁回身去倒水,程昭趁机低声道:“主子爷,您这样……真的很像争宠。”
蒋长信:“……”
蒋长信心中冷笑,自己乃明媒正娶,不对,自己乃名正言顺的夫君,用得着争宠么?程昭尽是瞎说。
叶宁围着蒋长信团团转了两日,早就忘了那个阿直,后来才想起来,问了问小厮,阿直年轻力壮,伤口恢复的很快,已经开始在蒋家做活儿了。
宁水食肆准备开张,除了已有的片儿川,烤小鱼干之外,叶宁打算再上一道很有记忆点的招牌菜。
叶宁会的菜色很多,几乎什么也难不倒他,不过食肆刚开张,如果一股脑上了很多菜色,食客眼花缭乱,也记不住,因而叶宁准备隔几天上一道新鲜的菜色,如此一来,也能吸引回头客不是么?
开张的特色菜,那必然要旁人的食肆吃不到的,又新鲜,又能一下子记住。
叶宁思来想去,最终敲定了螺蛳粉。
青田村的村民都是自给自足,很难出去用饭。但凡他们出去食的,那必然是家里没有的,也绝对做不出来的,螺蛳粉就是其中之一。
叶宁早就腌制好了酸笋,村子外头的河水中又有大量的螺蛳,本钱可以压得极低极低,简单来说便是一本万利。
且这个螺蛳粉,极其的新鲜,叶宁可以保证,别说是青田村的村民,便是连蒋家也从未食过。这样香香臭臭的吃食,有一些人的确会抵触,但也有一些人十足喜爱,恨不能天天嗦上一大碗!
届时还有蒋家这个活招牌,青田村的人看到蒋家这个风向标,一定会有几个好事儿的前来尝试。
叶宁已然打定了主意做螺蛳粉,便开始准备调配汤头,如今便需要找几个试吃之人,给叶宁一些意见,毕竟千人千味,众口难调,叶宁打算尝试找出一个最优的方案。
叶宁在宅子中找了一些小厮丫头,还有仆妇,年龄层不同,喜好的口味不同,请他们来试吃。
程昭一听,叶宁做了新的吃食要找人试吃,当即第一个报名,美颠颠的便赶去了小厨房。
“噫——”他还没进门,登时闻到了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小厨房门口堆着一群丫鬟小厮,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在外面看,抻着脖子,但就是不进去。
程昭走过去,道:“做什么呢?噫,这是什么味儿?”
小丫头笑道:“程昭你快闻闻,这便是咱们少夫郎新作的螺……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