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错拉汝赤怒火攻心,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后伏在床边晕了过去。
“阿鸢!太医!人呢?全都给朕滚进来!”帝王本该喜怒不形于色,可眼下周唯是真的慌了神,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军医,命令道,“快看看皇后如何!他若有恙,你们便不必再活着了!听到没有!”
军医们大惊失色,纷纷往错拉汝赤身边涌去,幸好他只是急火攻心,于性命无碍,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再活几年了。
错拉汝赤的反常周唯也甚是疑惑,他转身走出营帐,看到不知候了多久的钟止容和周潜,才恍然意识到,错拉汝赤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救儿子不救他吧?
“父皇!”周潜跑过来扑进周唯怀里。
周唯前后看了看,问到:“受伤了吗?”
“没有,”周潜摇摇头,“就是逃出来后没吃的,跟母妃饿了好久。”
周唯闻言无奈笑了笑:“没受伤就好,跟你母妃回去,父皇还有些事要处理。”
另一个营帐中,华三、华九还有褚江三人早已候在那里,周唯一进来几人便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而周唯却平静地可怕,只是看了看三人,问:“诸位何罪之有?”
三人皆像锯了嘴的葫芦,跪在原地一声不吭,周唯竟也不恼,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褚江,华三,擅自做主威胁他国国君,无视国法,破坏两国邦交,赐廷杖二十,徭役一年。”
“臣谢主隆恩。”
“九叔,”周唯突然笑了笑,“自打朕记事起你就陪着朕,几十年殚精竭虑,从不懈怠,朕知你待朕之心,可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朕的底线。”
华九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道:“臣欺君罔上,按律当以谋反论,只求陛下开恩,祸不及家人。”
“家人……”周唯在营帐中踱步,接着突然一把掀翻了面前的书案,怒不可遏道,“朕的皇后是生是死何时轮得到你来做主!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欺君罔上?这时候你居然还有脸提家人!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来人!”
“在!”
周唯指着华九:“华九犯上作乱,意欲谋反,给朕把他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陛下!”华三的反应从来没这么快过,几乎是周唯话音落下的同时,便实打实一头磕在地上,急道,“请陛下开恩!老九无谋反之心您是知道的,他只是一心为陛下用错了法子,可他罪不至死啊!求陛下开恩!”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在为他开脱!”周唯简直要被这几个老头活活气死,他捂着心口,稳了稳心神才咬着牙说,“你倒是说说,潜入楼兰国,绑架国君,逼着人家降,这罪朕是不是罚轻你了?”
“陛下明鉴,”华三临了也不忘拉上褚江这个垫背的,“臣等求药心切,一时莽撞,但我只是去求药,并非逼降,褚统领可以作证!”
周唯连日奔波未曾好好休息,一边担忧错拉汝赤的伤势,又得处理这几个擅自做主的老头,当真是心力交瘁,此时的他血液涌上大脑,晃悠两下扶着一旁的侍卫才堪堪站稳,指着华三与褚江道:“你二人莫要自寻死路!为华九求情者,同……”
“陛下!”
华三眼见周唯话没说完便直挺挺倒了下去,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扛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榻上,扯着嗓子冲外面喊:“太医!快宣太医!”
太医诊治期间三人都退到殿外候着,方才应诏押送华九去天牢的侍卫无措地站在一旁,面前三人可是帝后的心腹,官职不高却是绝对的爷。
“褚统领,您看……”侍卫看了看华九,又将目光投向褚江,“属下该如何是好?”
褚江也是戴罪之身,跟华三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好在这时褚河及时赶到,快刀斩乱麻将华九下了大狱,然后对侍卫道:“方才陛下可有下令?”
“陛下说……”侍卫对上褚河的视线,话到嘴边突然转了个弯,咽了咽口水道,“陛下还未来得及降罪三位大人!”
“嗯,”褚河满意地点点头,“退下吧。”
闲杂人一一离去,最后只剩下褚河与华九两个人相顾无言,许久后褚河才道:“太医说陛下一时气急,缓缓就好,你不必担心。”
“多谢。”
“你太莽撞了,”褚河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是假传圣旨你知道吗?”
他护送着一个相传载着太子殿下的马车一路往漠北跑,跑着跑着却眼睁睁看着皇帝从里面怒气冲天地蹦了出来,那一瞬间褚河都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劝不住他。”华九执拗道。
褚河都快气笑了:“这么多年陛下拿你当亲人才处处宽容,可你终究只是臣子,他也不再是那个十多岁无依无靠的孩子,你不能做他的主,尤其是事关皇后的主!你糊涂啊!”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以身犯险!”
“大错已成,多说无益,去求陛下和皇后谅解吧,莫要再惹恼他。”
华九眉头紧锁,靠在一边一言不。
“越老越轴!”褚河转身离开前对他说,“若她的儿子真的下令杀了她的丈夫,你让她怎么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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