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拐方向,冲向泵房北巷。那是他最后报的位置。
“李悦,定位赵勇!”
“最后信号在北巷三十七号电线杆附近,移动方向偏原计划三十七度,现在信号断了。”
我咬牙,没往前冲。
不对。
赵勇是特种侦察出身,十年反恐,不会轻易暴露。他突然报,又立刻断,像是被逼出来的。而且,对方用平民当盾,说明不想战决,是要把我们钉住——逼我们救,再一锅端。
调虎离山。
我停下摩托,靠墙蹲下,手贴地。
回溯再启。
眼前画面扭曲,旧水厂周边浮现——五点四十分,一辆无牌皮卡停在后墙,四人下车,架两挺轻机枪,对准西侧排水口。一人掏对讲机说了句,听不清。但他们布的火力点,正是“夜枭”路径的必经。
我睁眼,额头全是汗。
他们连备用路线都摸清了。
“李悦。”我低声,“标记赵勇最后位置,别派人去救。”
“你啥意思?”
“是陷阱。”我说,“他们知道我们会救,才让他失联。我现在去水厂,你同步往纪检专线预警包,八个字——郑铭泄密,行动暴露。”
“你确定?”
“不确定。”我说,“但我只能赌没被污染的路。”
我重新点火,车灯劈开夜雾。
后视镜里,城市静着。
可我知道,有人在看。
不是摄像头,是人。
我贴巷子走,绕主路监控。七点十二,到旧水厂外。铁网锈了,一段被剪开,像是刚弄的。我翻进去,贴墙挪。脚下碎石沙沙响,我放轻步子,像夜猫。
耳机里李悦突然说:“刚自动警报——市局内网有人批量导出行动组档案,ip跳三次,终点城南数据中心。”
我没应。
那地方归周雄管。技术后勤主管,平时话少,但从不缺席筹备会。他们不光防我们,还在反向挖情报——名单、习惯、弱点。下一步,就是一个个收拾。
我摸到主控室门口,门虚着。往里看,空的。
桌上留台笔记本,屏幕亮着。
我走近,心跳加快。手指悬在键盘上,没碰。
屏幕自动切——是赵勇。
他坐在昏屋,手绑着,脸上有血,但眼睁着,直盯镜头。嘴角裂了,像被打过,但眼神没乱。他在传暗号——左眼眨两下,右眼一下。我们内部的:“别来救,我在演。”
可下一秒,字弹出来:
“想他活,把铅盒放东区变电站门口。三十分钟内,不然直播割喉。”
我盯着屏幕,手慢慢握紧枪柄。
门外有脚步,轻,但不止一个。靴碾碎石,节奏一致,是训练过的。
我关屏,退墙角,拔枪。
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滑了下。
屋里静得能听见电线嗡嗡。
门外人没进,停门口。
我屏住呼吸。
一只手慢慢推门缝。
我抬枪,瞄准。
就在这时,耳机里李悦喘着气:“东区变电站三分钟前接外部电源,摄像头全离线。有人在等你。”
我闭了闭眼。
他们根本不在乎铅盒。他们在等我出现。
赵勇的求救是假的,变电站是坑,整个水厂可能都是局。
但我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