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恍然意识到:哦,他们的学校真的出名了。
甚至还有些人拼命挤上前,只为了和学生们握握手。
简直像是将他们当成了什麽荣归故里的大英雄。
明明他们只是做了些平常的丶力所能及的事情……
学生们从脖子到耳朵红了一片,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却又忍不住心潮澎湃。
扶青早就躲到了人群之後,溜得太快,等衆人注意到,她早就消失不见了。
躲到一辆防暴车旁,她吁了口气。
S市市民们有这样的反应不稀奇,方洲在网上声名大噪,他们本就是最与有荣焉的一群人。
更何况,即使抛去身处同城带来的荣誉感加成,市民们也对方洲衆人做出的事情发自内心地感激。
只是,扶青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短短一年,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上一世的她,已经比周围大部分人馀裕得多,常常能分出心神照顾周围的人,冒险中遇见被困者,也基本都能顺手帮上一把。
尽管如此,“拯救世界”对她来说依然太过遥远,远得就像只存在故事书中的空泛又不切实际的口号,远得她根本不敢升起这样的妄想。
她只能做很有限的事,拯救很有限的人。
但重生一次,一切都变得不同。
扶青略有些出神,看了会儿,直到白向磊终于不得不站出来打断衆人无休止的感谢,重回正题。
三分钟前,红色信号弹已经燃放,他们注定赶不上集合的巴士了。
——但,白向磊强调,可以破例为他们叫来一辆单独的巴士,载去避难所。
这自然是为了将这群人集中管理,谁也无法确定他们中会不会还藏着隐藏更深的虔信者。
衆人一无所知,连连感慨幸运。
他们在持枪战士的保护下老老实实原地等待,几分钟後,如愿登上了赶来的大巴。
日後,他们将生活在严密的监管下。当然,这种监管不会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甚至他们都不会注意到。
刨去这一层监管,他们的生活和避难所内其他居民不会有任何不同。
和那些最终没能赶上集合时间的人相比,他们或许已经称得上幸运。
胖哥恋恋不舍地上车,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哥愣是挤出追星少女的星星眼,被扶青残忍地无视了。
一直到大巴啓动,渐行渐远,车上的衆人都还在努力扭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那一群学生。
街上一片狼藉,几人立于废墟之上,身姿挺拔如松,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使他们动摇。
人们一路看着,直到大巴车驶过长长的街道,学生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
……
“这些人,之後怎麽处置?”白向磊指了指被绑在一边的虔信者们。
枪口抵着脑後,他们死死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有人的身。下甚至蔓延开脏污的液体。
周令溪皱了皱鼻子。
能干出背叛人类的事情,还以为多有胆识,原来也只是群懦夫。
什麽信仰,都是借口,不过是为逐利而已。
白向磊那话问的是扶青。
杀是肯定不能杀了,但拉去哪,怎麽处置,还是可以尽可能参考她的意见。
扶青掏出匕首,抵上之前不停挑事的那个虔信者的下巴。
她的匕首清理得不是很干净,留了一层泛黑的血迹在上面,想到那多半是丧尸的血,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刀尖离脆弱的脖颈就几毫米的距离,一不留神就可以划破皮肤,虽说病毒是依靠唾液传播,可谁也说不准血液接触,会不会感染。
他上下牙关打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这家夥明显只是个底层人员,扶青看得没意思,百无聊赖地收回匕首,“首都研究疫苗,应该需要活人做实验?这拨现成的,直接送过去吧,实验室里的猴子比他们无辜。”
“反正变成丧尸,不是你们的毕生夙愿麽?”
男人瞳孔巨颤,眼底映出的扶青的面容几乎扭曲成恶魔,他发出吚吚呜呜的呜咽。
“剩下的,你们一半,我们一半。”扶青毫不在意地起身,好声好气地跟白向磊商量,“之前砍下的耳朵和手脚被带走了,我们学校的科学怪人最近正愁没有道具来着。”
扑通扑通。
一连好几声。
几名虔信者被吓得彻底昏死过去。
白向磊哑然:他说的怎麽处置,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