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嘈杂的声音。
“你怎麽跑这来等了?”彭澄意轻愣了下。
“还不是怕你掉厕所里,出不来了。”
“……你才掉厕所里了,我也就蹲了一会儿会儿。”彭澄意撇了撇嘴,拿过了他手里的吉他包,背在了肩上,“走吧。”
陈予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手机揣回裤兜,散漫直起身。
晚上十点的酒吧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震耳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
直到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世界才骤然安静下来。
巷子里灯光昏暗,月光反而比路灯更亮些,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三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倚在墙角抽烟,酒瓶随意散落在脚边。
彭澄意下意识往陈予白身边靠了靠,手指悄悄攥住他的衣角。
还没来得及开口提议绕路,那几个醉汉已经摇摇晃晃地堵在了他们面前。
“小美女,”为首的男人喷着酒气,“借点钱买酒啊?”
彭澄意呼吸一滞,心脏狂跳地摸了摸口袋:“我,我没有钱……”
“我看你身上背的这东西,应该挺值钱的吧?”为首男人不满挑了下眉,“怎麽会没钱?”
想着这种情况,最好是能破财免灾,彭澄意紧张拉了下身边的陈予白,声音发颤道:“他,他应该有钱的。”
“哦?”另一个醉汉嬉笑着搭上陈予白的肩,“小帅哥表示表示?”
陈予白眉头皱了下,瞥了眼他手里拎着的酒瓶,冷静从裤兜里摸出了钱包。
看他翻开钱包,里面好几张红色钞票,醉汉哈哈大笑地朝同伴转过了脸:“今晚可以喝个痛快了!”
“岂止能喝个痛快,这不还有个小美女……”
对方话音还未落,陈予白手一顿,眼底戾气陡然升了上来。
他猛地合上钱包,夺过身边醉汉的酒瓶照着他後脑就是一记闷响。
被酒瓶砸中的醉汉像截烂木桩般晃了两下,表情懵了懵。
剩下两个同夥显然没料到这出,瞪着猩红的眼睛愣在原地,连烟头烫到手都忘了甩。
电光石火的间隙里,陈予白迅速攥住了彭澄意的手腕:“跑!”
少年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彭澄意猛地回神迈开了腿,跟着他飞奔了起来。
身後渐渐传来醉汉们暴怒的咒骂和踉跄的追赶声,碎酒瓶“哐啷啷”滚过地面,在寂静的巷子里刮出刺耳的声响。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他握她的手指收得更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像烙铁般箍在她腕间。
月光将两人奔跑的影子拉长又压短,在破旧的墙面上疯狂跳跃。
当身後的咒骂声彻底消失在巷尾,两人也终于冲出阴暗的巷道,踏入了灯火通明的主路。
车流如织的街道上,霓虹灯牌将夜色染成一片温柔的暖黄色。
陈予白这才放缓了脚步,回头看了眼小脸跑得通红,拼命喘着粗气的少女。
她汗湿的头发凌乱黏在了脸上,眼里还盛着未散尽的恐慌:“甩,甩掉,掉了吗?”
“甩掉了。”陈予白松开了她的手腕,声音同样带着急促的呼吸,却刻意放得平稳。
“那,那就好。”彭澄意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双腿一软就要往下滑。
陈予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下滑的身子,习惯性勾起唇角:“运动会不是还能跑两千米?这才跑了多少……”
他打趣垂下眼,却对上她泛红的眼尾和打转的眼泪。
陈予白表情一滞,剩下的玩笑话瞬间全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後,他缓缓将她拉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还在微微颤抖的後背,声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别怕,我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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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中歌词引用自《夜空中最亮的星》,周末啦,评论红包掉落!感谢咸鱼不想翻身投喂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