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歌声如潮水般汹涌,震彻整条长街。
这突如其来的豪情仿佛会传染,其他班级也陆续跟着唱了起来,整条行军路上渐渐汇成一片铿锵而年轻的声浪。
在这高亢又热血的气氛中,大部队终于坚持走完了最後的五公里。
烈士墓园庄严的大门缓缓映入眼帘,苍松翠柏肃立两旁,仿佛列队的卫士。歌声也在这肃穆氛围中渐渐低了下去,终至无声。
列队,降旗,默哀。
所有人都安静地低下头,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在墓园中回荡。
年级主任的讲话依旧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勉励与追思,直到最後,他才话锋一转:“特别要表扬七班,在这次活动中展现了难得的凝聚力。”
站在队伍中的彭澄意心中微动,下意识悄悄回头,却正好对上陈予白望过来的目光。
少年嘴角微扬,朝她挑了下眉,似乎在说:别太敬佩哥了。
彭澄意轻扯了下嘴角,无语转正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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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结束,大家终于坐上了开往江边郊游地的大巴车。
一上车,郑欣悦就眼疾手快地拉着陈薇坐到一起,然後转头朝彭澄意眨了眨眼。
“澄澄,你和陈予白坐吧,不然咱们仨就有个人要落单。”
“哦。”彭澄意点点头,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到了两人後面靠窗的空位。
凌柏舟瞥了眼跟着她坐下的陈予白,哀嚎了声:“不是,就没人在乎我落单吗?”
“班长你这麽受欢迎,随便找个空位坐下,不会落单的。”郑欣悦回头调侃了他一句。
“但我也想和我的好兄弟一起坐啊!”凌柏舟不死心地扒住了座椅的靠背。
陈予白好笑擡起眼:“谁是你的好兄弟?”
“喂!刚才在烈士墓园前,不是你和我一起带头唱《精忠报国》的吗?"凌柏舟瞪大眼睛,一脸受伤道。
陈予白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把书包丢给了身边的彭澄意:“帮我一起抱着或者放你脚下,不然我的腿展不开。”
“……就你腿长。”彭澄意小声嘟囔了句,鉴于他帮她背了10公里的包,还是老老实实接住了他丢过来的书包,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一看和他坐,还要帮他拿包,腿同样舒展不开的凌柏舟乖乖闭上了嘴,走去了两人的身後。
烈士墓园距离湿地公园有将近半小时的车程。
疲惫不堪的彭澄意开车没一会儿,眼睛就困得睁不开了。
“你有耳机吗?我想听歌睡一会儿。”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陈予白。
“有,但我也要听。”他指了指自己耳朵里塞的白色耳机。
“行吧。”彭澄意撇了撇嘴,只能脑袋往车窗上一靠,闭上了眼。
但没过片刻,她左耳边忽然响起了音乐,耳朵里也被他塞进了个东西。
彭澄意轻愣了下,睁开了眼,对上了少年懒淡的眉眼。
“看在你帮我拿包的份上,分你一只吧。”
他收回的微凉指尖滑过了她的耳廓,莫名在她心头掀起了一丝涟漪。
“哦,算你有良心。”彭澄意微抿了下唇,掩饰吐槽了他一句,再次闭上了眼。
大巴轻微颠簸摇晃着,音乐在耳边流淌。
是她不久前分享给他,想下次有机会,乐队一起演奏的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