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早有点后悔,把收音机带回来了。
他拿不准这些基地对丧尸的态度,更拿不准邻居们对丧尸的态度。
不知道邻居们对变成丧尸的傅骋,到底是怎么看的。
不知道邻居们会不会嫌弃傅骋,讨厌傅骋。
有的时候,他想问问,和邻居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可是话到嘴边,看见他们这么高兴、这么期待,又不好意思扫他们的兴。
就这样,一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这是丧尸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幸福街所有人聚在一起、正式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们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姐妹两个免费给所有人理了头,电推子用不了,就用剪刀手动剪。
傅骋又变回那个凶巴巴的寸头糙汉,林早也是如愿留上了长,姐妹两个围着他转来转去,一会儿修修尾,一会儿修修刘海。
“太漂亮了!林哥你早就该留长了!一款温柔居家大美人!霸道丧尸大王……呃,那个……傅哥的霸王花……”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现说漏了嘴,赶紧缩了缩脖子,声音也越来越小。
没错,她们私底下就是这样讨论傅哥和林哥的。
林早也没在意,只是摇了摇脑袋,拢起长,用松松垮垮的皮筋扎住,笑着说:“我觉得长头比较保暖。”
“那是当然!”
除了这些,姐妹两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罐染膏,给早就褪色的三个毛重新补色,还给头花白的张爷爷染了头。
给自己街上的人剪了头,林早又介绍她们去黑市上摆摊,剪一次头,只要一颗土豆,而且剪一送一。
她们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来,没想到生意还不错,竟然有人排队。
也是,新年新气象嘛,收拾一下,精神一点,总没错的。
反正也不贵。
两姐妹在外面摆摊赚土豆,张爷爷怕来回路上不安全,就让三个毛轮流陪着。
某天傍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卷红纸,交给林早,请林早写春联。
林早是师范生,大学的时候特意练过毛笔字,家里也有毛笔和墨水。
当天晚上,所有人围坐在仓库的大圆桌前。
林早用小刀把红纸裁成一段一段的。
林小饱则双手捧着墨水瓶子,使劲哈气:“哈哈哈——”
傅骋问他:“你笑什么?”
林小饱哽了一下,转过头去,不想理大爸爸。
讨厌。
他是在笑吗?
明明是墨水冻成冰了,他在解冻墨水!
林小饱没笑,林早笑出声来。
既然是丧尸爆后的第一个新年,那么春联也不能跟从前一样,写什么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
所有人都在思考。
忽然,三个毛一拍手:“有了!有了!”
“上联:土豆面包土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