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招兵官的脸色瞬间骤变——
这些布防是他昨日临时安排的,为的是节省人手,连身边最亲近的亲兵都没察觉其中的漏洞,眼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竟一眼就看穿了!
他猛地从木椅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刀鞘上,眼神从之前的不耐变成了锐利的审视,像在看一个潜在的威胁: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是哪家派来的探子?”
周围的报名者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有人好奇地探头,有人悄悄往后退了退。
林月萱心中一紧,指尖攥住了袖口的兰草纹,却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语气谦卑却不卑不亢:
“官爷明察,在下只是个家乡遭灾的农户,哪敢做探子?只是小时候跟着父亲读过几本军务旧书,父亲曾说‘布防看的是细节,细节藏的是生死’,所以刚才看校场时,忍不住多留意了几分,随口一说,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官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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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官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紧攥袖口的手,还有眼底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终于缓缓松开了按在刀鞘上的手,语气缓和了几分:
“罢了,看你也不像探子。既然你懂布防、能识字,就先留下吧。”
他对着登记台的方向喊了一声:
“文书!过来给这林宣登记,安排他跟着你先学军务记录,若是真有本事,后续再给安排正经差事!”
“是!”
登记台的文书连忙跑过来,手里拿着竹简和炭笔,对着林月萱问道:
“姓名林宣,籍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林月萱垂着眼,掩去眼底的暗芒,声音依旧沙哑:
“籍贯是南边的小山村,去年遭了洪水,家里人都没了,只剩我一个,一路逃到都城,想在军中安身。”
她说得半真半假,既隐藏了真实身份,又用“家破人亡”的遭遇博取同情,避免文书追问更多细节。
文书草草记下,递给她一块木质号牌,上面刻着“新兵林宣”四个字:
“拿着号牌,去东头第三间营房报到,找一个姓王的老兵,就说你是跟着文书学记录的。”
林月萱接过号牌,指尖触到粗糙的木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踏入护国军的第一步,终于站稳了。她对着招兵官和文书各鞠了一躬,没有露出半分得意,也没有丝毫懈怠,转身朝着营房的方向走去。
校场的风依旧吹着,带着尘土和铁腥味,身后招兵官的呵斥声、人群的喧闹声渐渐远去。
林月萱握着号牌的手紧了紧,目光望向军营深处那座最高的营帐——
她知道,护国军统领就在那里,她的仇人就在那里。
这只是复仇之路的开始,后面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她必须比任何人都谨慎、都隐忍,才能等到手刃仇人的那一天。
阳光渐渐升高,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穿着粗布男装的“少年”身影,在军营的尘土中一步步前行,看似单薄,却藏着足以掀翻黑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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