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虫已经爬到了陆云许的脚边,细腿蹭过冰面的触感像无数根冰针,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几只胆大的黑虫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细腿勾着布料,试图钻进他腰侧的伤口。
陆云许挥起死神镰刀,镰刃的黑芒扫过,斩碎了身前的几只黑虫,黑虫的尸身化作一缕缕灰雾,却瞬间被浊力同化,又凝成新的黑虫。
可黑虫数量太多,斩碎一只,十只立刻补上来,黑糊糊的一片,像涨潮的烂泥,往他身上涌。
沙灵剑失去星砂后,威力大减,只能勉强挡住陈宗刺来的镇灵钉,“铛”的一声脆响,反震力让他手臂麻,却挡不住刘地从另一侧袭来的短刃——
刃身擦着他的腰侧划过,带出一道浅伤,浊力顺着伤口往里钻,灵脉像被冰碴刮过,一阵尖锐的刺痛。
头顶的满月彻底消散,银辉消失的瞬间,空间的吸力又强了几分,灵海的灵力只剩一成不到,顺着毛孔往外渗。
死神镰刀的魔气虽能勉强吞噬黑虫,却也在被浊力缓慢腐蚀,镰刃的黑芒越来越淡,像快灭的烛火。
陆云许的双腿越来越沉,每动一步都异常艰难,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砸在冰面上“嗒”地一声,却瞬间被浊力冻成冰粒。
可他的眼神依旧没放弃,墨色眼眸里没有慌乱,只有死死的韧劲,像燃到最后却不肯熄灭的火星。
哪怕身陷绝境,哪怕灵力枯竭,他握着双兵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半分。
赵源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嘲弄,声音像淬了冰的碎石,砸在粘稠的黑浊雾里:
“别等了!你的同伴找不到这里!”
他抬手摩挲着指尖残留的黑芒,掌心因用力而泛白,猩红右眼死死锁着陆云许,满是猫捉老鼠的得意。
“这九死绝阵能隔绝所有气息,就算他们踩在阵外,也只会当这里是片普通的乱石堆,根本不知道你在里面苟延残喘!”
话音未落,他猛地催动蚀魂令的余威,指尖黑芒暴涨,半空的黑浊雾像被搅动的墨汁,“咕嘟”翻涌着,钻出更多细密的黑虫。
这些虫子比之前更凶,细齿开合间泛着冷光,顺着冰面、衣袍缝隙,黑压压地往陆云许的面门爬去,爬动的“沙沙”声像无数根针,扎得人耳膜紧。
“放弃吧!在天苍大人的力量面前,你的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
黑虫的细齿啃噬着他的黑袍,布料“嘶啦”作响,很快被啃出密密麻麻的破洞。
浊力顺着破损的皮肤渗入体内,不是瞬间的剧痛,是像无数根冰针,顺着毛孔往灵脉里钻,每钻一寸,就带出一阵钻心的疼,灵脉像被浊力泡软的棉线,渐渐失去韧性,刺痛越来越烈。
体内的灵力还在疯狂流失,灵海空得只剩一层薄底,连调动一丝魔气都异常艰难,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陆云许靠在双兵上,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手臂因支撑重量而酸痛麻,指尖几乎要握不住武器。
可他的脊背依旧没弯,像被狂风弯折却不肯断裂的孤峰,黑袍在黑浊雾中猎猎作响,沾着的血渍与浊虫尸骸,成了他逆战的勋章。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逼近的九人——
陈宗握着镇灵钉的手在抖,却仍死死盯着他的灵脉;
孟祥波脸上满是狰狞,正催动浊线往他脚踝缠来;
赵源站在中央,嘴角的笑像淬了毒的刀。
视线掠过爬满周身的黑虫,它们正往他眼角、伤口处钻,细腿刮过皮肤的触感冰凉又恶心;
再望向岩壁上的血色晶石,它还在贪婪地吸收着残存的星砂,红光虽不如之前浓烈,却透着股吸食生灵的妖异。
每看一眼,他心中的执念就更坚一分:
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本尊的嘱托、星陨湖的清辉、中三天修士的期盼,像烧在心底的火,哪怕只剩火星,也不肯熄灭。
血色空间的黑浊雾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的身影吞没。
黑虫的爬动声、赵源肆无忌惮的狂笑声、灵力被强行抽走的“滋滋”声,还有浊线缠绕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曲令人窒息的死亡序曲。
陆云许的身影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像屹立在浊浪中的孤礁,任狂风暴雨侵袭,任浊虫噬体,依旧死死坚守着最后一丝希望。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dududu责天纪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