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许后槽牙咬得响,齿间溢出丝暗红的血沫,混着唾液咽下去,腥气从喉咙直窜到心口。
左腿被冰封的地方传来刺骨的疼,灵海像快晒干的河床,每一次波动都带着撕裂的滞涩,而那只蚀灵虫已经爬到了左肩伤口边缘,细腿勾着血珠,再往前半分就要钻进去——
他知道不能再等,被动防御只会被啃光灵脉,成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左手骤然虚握,掌心的冰系灵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黑紫色的魔气——
那魔气像被唤醒的深渊浊流,从掌纹里疯狂涌出来,裹着股令人心悸的邪意,在空中翻涌着凝聚成型。
不过两息,一柄布满狰狞骨刺的死神镰刀便悬在掌心:
镰柄粗如手腕,裹着暗黑色的魔纹皮革,纹路里渗着淡紫的光,握在手里能觉出皮革的粗糙与冰凉;
镰刃泛着幽冷的光,不是金属的冷,是像浸过冥水的寒,边缘缠着细碎的黑色雾霭,雾霭里偶尔闪过丝紫电;
刀背与镰柄连接处,三根骨刺斜斜刺出,像扭曲的兽牙,每一根都透着噬人的狠劲。
“唰——!”
陆云许手臂猛地横扫,魔镰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势劈出去,黑色雾霭像潮水般往四周扩散,掠过空气时“嘶啦”作响,竟撕裂出几道细微的裂痕,连地面的枯骨都被气浪掀得翻了个身。
扑到近前的蚀灵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雾霭裹了个严实——
虫子的细腿疯狂蹬动,外壳泛着的金属光瞬间黯淡,下一秒就被镰刃绞成了黑褐色的齑粉。
碎渣落在地面,没等触到枯骨,就化作缕缕黑气,像有生命似的顺着镰柄的魔纹往上爬,钻进陆云许的掌心,顺着经脉汇入灵海——
那股灵力虽微弱,却格外精纯,像滴进干土的雨水,让枯竭的灵海稍稍泛起丝波动,连之前紧绷的经脉都松快了些。
魔镰的余势没消,带着惯性往右侧扫去,正好撞上缠在右脚踝的金蚕丝长鞭。
“咔”的一声脆响,鞭身被镰刃拦腰斩断,断口处冒出股黑色的烟,烟丝同样化作黑气被镰刀吸了进去,连带着鞭子之前从他体内吸走的灵力,也有一小部分顺着黑气回流——
陆云许能清晰感觉到,灵海那点微弱的波动又强了些,掌心的魔气也更凝实了几分,握着镰柄的手不再虚。
刘贤新的狂笑卡在喉咙里,举着焚木符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错愕——
他忘了,这五行分身竟还能调动魔气;
赵源按在晶石上的手也顿了顿,猩红的右眼盯着那柄魔镰,眼底闪过丝忌惮;
陈宗与刘地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镇灵钉还捏在手里,却没敢再往前递——
那魔镰泛着的邪意,让他们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陆云许握着魔镰,手臂微微颤,却把镰刃斜指地面,黑紫色的魔气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冰面上“滋啦”作响,冻住的冰层竟开始慢慢融化。
他盯着围上来的黑袍人,嘴角勾起抹冷硬的弧度,齿间的血沫还没擦去,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想啃我的灵脉?先问问这柄魔镰答不答应。”
“那是……死神镰刀?”
赵源的声音都变了调,青铜面具下的脸怕是早已没了血色,猩红右眼骤然放大,瞳孔里映着那柄泛着幽光的魔镰,连按在晶石上的手都下意识收紧——
掌心被裂纹划破的伤口再次渗血,血珠滴在晶石上,却没被吸收,反而顺着裂纹往下淌。
他怎么就忘了,陆云许不仅有五行灵力和冰系余威,还藏着这般邪性的杀器!
光是那魔镰散出的气息,就让他灵脉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骨刺绞成碎片。
没等赵源从震惊中回神,陆云许右手猛地一扬,土黄色灵光骤然暴涨,储物袋口“嗡”地亮起微光——
一柄泛着淡蓝星砂光泽的长剑应声飞出,剑身缠着细碎的星芒,鳞甲状的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每一片“鳞甲”都透着清冽的寒意,正是本尊赠予的沙灵剑。
星砂在血色空间的邪异红光里,非但没被压制,反而泛着柔和却坚定的微光,像冰雪遇骄阳,隐隐透着股克制邪祟的威势,连周围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几分。
“铛!”
沙灵剑刚悬在身前,刘贤新掷来的凝水符就已撞至——
符纸触到剑脊的瞬间,出清脆的碰撞声,淡蓝色的寒气刚要往外扩散,就被剑身上的星砂瞬间吸走,符纸像被抽走了力气,“啪”地碎成纸渣,连半点寒气都没留下。
刘贤新看得目瞪口呆,举着焚木符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忘了。
紧接着,沙灵剑脊轻轻震动,数粒星砂从纹路里飞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