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引爆灵符,你就往谷外跑,往清明城相反的方向跑——用领给的镇魔符拖延天魔分身,他的魔气最怕这东西。”
话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昊男攥符的手上,那只手还在微颤,指节泛着青,显然没压下惧意。
“记住,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要撑到领他们解决掉五行分身,我们就算完成任务,就算……死了,也算是为天道宫尽忠了。”
最后“尽忠”两个字说得轻,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
姜昊男攥紧腰间的镇魔符,符纸边缘的毛边硌得掌心生疼,指尖白得没了血色,连指节都在抖。
他抬头望谷内火脉,岩缝里的火星早连成细细的火线,在焦土下蜿蜒,像条刚醒的火蛇,时不时往上跳半寸,又很快缩回去。
“知道了。”
他声音颤,不是怕爆炸的烈,是怕那明知逃不掉的死。
“只是……这爆灵符的威力太大,我们离得这么近,会不会把我们自己也卷进去?”
话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钉在爆灵符上——
符纸的红光越来越盛,映得他瞳孔都泛着红,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怕什么?我们本就是死士!”
彭昊然猛地咬牙,声音陡然拔高,像扯着嗓子给自己壮胆,又像强迫自己咽下那点怯。
他将爆灵符牢牢贴在中央炼丹炉旁的阵旗上,指尖凝出的灵力往符纸里灌——
不是顺畅的流,是带着急劲的冲,随着灵力涌入,阵旗上的“焚天”符文“嗡”地亮起,红光顺着旗面丝线往两端爬,快得像救火的奔,没一会儿就连起谷口、谷尾的阵旗,织成道完整的红光阵网,网眼晃着细碎的火星。
谷内的火脉被这股劲强行拽醒,岩缝里的火星突然暴涨,从细火线窜成半人高的火舌,“噼啪”地舔着岩壁,将周围的焦土烤得烫,空气里的焦苦味瞬间浓了,呛得人喉咙紧。
“走!”
彭昊然一把推开姜昊男,自己也转身往谷外奔,黑袍下摆被火舌燎到,出“滋啦”的轻响,他却顾不上拍。
两人刚跑出十余步,身后就炸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
爆灵符炸了!
赤焰谷的火脉被彻底掀醒,汹涌的火浪从地脉里喷出来,像沸腾的岩浆,带着滚烫的气浪,瞬间吞没了整个山谷。
紫铜炼丹炉在火浪里被掀得飞起来,炉身撞在岩壁上,“哐当”碎成数片,铜片混着火星溅得漫天都是,落在焦土上又燃起小簇火;
谷口的断柱被火浪拦腰折断,碎石裹着火焰往谷外飞,砸在地上砸出小坑,火顺着坑边的灰蔓延;
浓烟像黑色的巨龙,从谷里直冲云霄,在中三天南部的天空拖出道长长的黑痕,像道结了痂的疤,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彭昊然被气浪掀得往前扑,后背擦过焦土,粗粝的土渣磨破了黑袍,留下道火辣辣的伤痕,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溢出血丝,沾在下巴上,却顾不上擦,只朝着姜昊男跑的方向喊:
“快……快跑!”
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喊完又咳了两声,血沫沾在唇边。
姜昊男也被气浪冲得踉跄,怀里的镇魔符滑出来,他慌忙弯腰捡,指尖蹭到符纸的凉,才想起自己还没跑远。
他抬头看眼身后的火海——
赤焰谷早没了原样,火浪在谷里翻滚,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这烟、这火,很快就会把剑修和天魔分身引来,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最后看眼彭昊然的方向,只看见道模糊的黑影在火边晃,他咬咬牙,转身往谷外的密林奔,黑袍的身影很快融进浓烟与树影里,只剩身后的赤焰谷在火海里烧,像座为死士搭的火葬场,火舌舔着空气,出“噼啪”的响,像在送他们最后一程。
火浪还在谷里滚,岩缝里的火舌越窜越高,把谷内的矿渣、断木都烧成灰烬。
浓烟在天上漫得越来越广,黑得像要压下来,像只伸开的黑手,朝着中三天其他地方探——
它不只是爆炸的痕,更是道死亡的信号,引着该来的人一步步靠近,也预示着血面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要踏进最烈的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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