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望着这一切,嘴角轻轻弯起。
他知道,中三天的和解与新生,不只是清明城的匾额,不只是矿洞的灵脉,更是此刻黑石滩上,各族人并肩劳作的身影,是魔气与灵力交融的灵光,是小狼崽叼着的灵草叶——
这些细碎的、温暖的瞬间,正像灵草的种子,被晚风带着,往中三天的每一个角落飘去,落地生根,长出满世界的清明。
半年时光,像灵泉浸润土地,把中三天的每一寸角落都养出了活气。
清明城的青灰城墙被修士们重新打磨过,指尖抚上去只剩温润的滑,再寻不到半点战时的弹痕——
墙身下半截,用掺了星陨砂的灵墨刻着“反抗天道宫英雄名录”,墨色透着淡淡的银,在晨光里泛着细亮的光,老远就能看见。
名录的字刻得深而有力,每一笔都藏着匠人的心思:
陆云许的名字排在最前,字体略大些,旁边衬着片小小的枯荣草纹;
墨渊的名字挨着他,尾端勾着缕淡黑的魔纹,与枯荣草缠在一起;
剑修分身的名字旁刻了柄简笔短剑,剑刃上还留着星屑的细痕;
天魔分身的名字则配了圈柔化的墨纹,没了半分戾气。
青牙的名字在中后段,字体虽小,刻痕却被摸得亮——
常有百姓路过时,指尖会轻轻蹭过这两个字,连带着旁边“青狼”的小字注解,都泛出了温润的包浆。
每日清晨,城墙下总围着些老人与孩童。
白苍苍的张婆婆牵着小孙子的手,枯瘦的指尖点着陆云许的名字,声音慢而软:
“当年天苍分神的清气压得城都喘不过气,是陆仙长抱着枯荣石站在城楼上,那绿黑灵光一冒,就像给咱们撑了把大伞。”
小孙子仰着小脸,肉乎乎的手指轻轻碰着刻痕,凉丝丝的触感让他眨了眨眼:
“婆婆,那青牙叔叔的狼呢?”
张婆婆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青狼”的注解:
“阿狼护着大家,变成星星啦,现在正看着咱们呢。”
孩童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又往剑修的短剑纹上凑,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敬畏。
万宝商会的茶馆更是热闹得像开了花。
木质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桌面磨得亮,沾着点灵芽茶的浅渍;
每桌都飘着热气,青瓷杯里的灵芽茶泛着淡绿,茶叶舒展开浮在水面,香气混着五香瓜子的咸香,漫在空气里。
伙计们穿着青布短褂,手里端着铜壶,壶嘴冒着白汽,穿梭在桌凳间。
“借过借过,刚沏的灵芽茶来咯”的吆喝声,混着茶客的谈笑声,撞得屋梁上的灯笼轻轻晃。
戏台中央的说书人老张,穿件半旧的蓝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干净。
他身前的红漆醒木泛着老包浆,手里捏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清明城的景致。
清了清嗓子,他开口时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茶客的低语:
“话说终局之战那夜,清明城上空的黑云压得能滴出水来!天苍分神化出的清气巨人足有百丈高,脚一踩,城边的灵树就断了半截,浊气裹着冰碴子往城里灌,连玄真道长的拂尘都冻住了!”
茶客们瞬间静了,有人攥紧了手里的瓜子壳,有人往前凑了凑。老张一拍醒木,“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了两下翅膀:
“就在这时,陆仙长提着陨星剑从城楼上跳下来!那剑一拔,星屑就像下雨似的,他怀里的枯荣石跟着亮,绿黑灵光顺着剑刃往上爬,竟像活物似的,缠上了清气巨人的腿!”
讲到激动处,老张站起身,折扇一开一合,模仿着挥剑的动作,蓝布衫的衣角都飘了起来:
“陆仙长喊那声‘枯荣星陨?破清浊’,整个清明城的灵气都跟着颤!灵光顺着巨人的经脉往上钻,清气‘咔嚓’就裂了,跟冰化似的!”
茶客们听得热血沸腾,角落里的老修士——
当年曾在城楼上递过灵泉的王修士,忍不住点了点头,眼里泛湿意;
穿短打的年轻修士拍着桌子叫好,铜壶里的茶水都晃出了点;
连邻桌的孩童都忘了吃瓜子,睁大眼睛盯着老张的动作。
待讲完终局,老张喝了口灵芽茶润嗓子,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赏钱——
有铜板,有碎银,还有人递了颗灵果。
他把赏钱收进布袋,又道:
“明日咱接着讲剑修仙长去西边斩血枫咒,那淡青剑气能辨邪祟,连树纹里的咒印都躲不过,精彩着呢!”
茶客们纷纷应和,有的说“明日一定来”,有的问“天魔仙长啥时候讲”,热闹的声音又漫了起来。
阳光透过茶馆的木窗,落在老张的蓝布衫上,也落在茶客们的笑脸上——
那些曾经的战火与苦难,早已化作故事里的波澜,藏在灵芽茶的香气里,刻在城墙的名录上,融进中三天的每一缕生机里,代代相传,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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