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星引诀’……”
真人收指负手,袖中剑气无声绞碎那三个字。
残存的灰烬飘向陆云许,在他衣襟上组成半道星陨湖禁术的起手式,却又在成型前被山风吹散。
“……不够。”
最后二字出口时,整幅星图突然自燃,青白色的火焰中浮现出天苍本尊的虚影——
他正从某个青铜门后,对着燃烧的星图缓缓抬起食指。
更令人心惊的是——
他说的不是“战胜”,而是“对抗”。
二字如陨星坠地,在虚空中砸出无形的凹痕。
声波扫过之处,连悬浮的冰晶都凝滞了一瞬,仿佛连天地都在咀嚼这两个字的重量。
仅仅只是“对抗”,便已需要越“星引诀”的力量。
陆云许体内的星力突然不受控制地逆流,七处大穴同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亲身体验这二字的残酷含义。
玄风真人的声音在虚空中荡开涟漪,每一道波纹都折射出不同的未来碎片——
声波触及潭面时,水面骤然凝结成镜,镜中映出的并非倒影,而是万千平行时空中的陆云许。
陆云许看见:
青石巷尽头,自己以星引诀第七重“星河倾岳”硬撼天苍一指——
星力倾泻的刹那,整条巷道骤然扭曲,两侧石墙如活物般向内挤压,砖缝间渗出暗金色的雾霭。
天苍甚至未曾现身。
仅是隔空一指。
天苍的隔空一指自九天而落,如天罚降世——
云层撕裂,虚空坍缩,一道暗金光柱自苍穹贯下,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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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指尖未至,威压已碾碎方圆百丈的空间,青石巷两侧的墙壁无声崩解,砖石尚未落地便化为齑粉,在暗金光华中湮灭成虚无。
指芒所过之处,星引诀催动的星河倾岳竟在半途自行瓦解,星力如臣子遇君,未触即溃
暗金光华如细针般刺穿虚空,无声贯穿星力洪流。
那光华细若丝,却摧枯拉朽般撕裂所有防御,直抵眉心。
“噗。”
头颅如琉璃般爆裂,颅骨碎片在飞溅的瞬间晶化,折射出七彩星芒。
更骇人的是脑浆泼洒的轨迹——
每一滴坠落的浆液都在墙面灼出焦痕,焦痕自行蔓延连接,最终烙出半阙星陨禁咒。
最诡异的是残存意识看到的最后一幕——
天苍收回的指尖上,缠绕着一缕刚从自己神魂中抽离的星引诀本源,正被他随手喂给悬浮肩头的青铜小兽。
最恐怖的是指锋未染半分杀意——
那不过是天苍漫不经心的一次垂眸,如神只碾过蝼蚁,连情绪都懒得施舍。
血枫林祭坛,参天的古枫树环绕祭坛,树干扭曲如痉挛的指骨,树皮皲裂处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树脂,如同干涸的血泪,在苍白的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
枫叶并非寻常的赤红,而是一种接近腐血的暗褐色,叶脉凸起如血管,偶尔有风吹过,叶片摩擦的沙沙声,竟似万千冤魂的低语。
最令人窒息的是这压抑的氛围——
没有虫鸣,没有鸟啼,甚至连风声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只剩下血液在耳膜内鼓动的闷响。
仿佛整座祭坛都被封在一口巨大的棺椁中,而棺外,正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
突然,星砂凝成的千柄光剑破空而至,剑锋未至,杀意已凛,剑尖所指,连空气都扭曲出细碎的星痕裂痕。
然而,天苍只是静立祭坛中央。
他身形修长,一袭暗金长袍垂落如夜,衣摆无风自动,表面浮动着无数细密的机械符文,仿佛整件衣袍都是由某种古老的机关术编织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