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下,地面仍在缓缓下沉,仿佛连大地都无法承受他的重量。
而那条血色巨蟒,已携着腥风扑至晦的眼前!
面具人缓缓抬手,五指虚握。
霎时间,漫天悬浮的血枫叶如受召引,疯狂汇聚至他掌心。
叶片在旋转中熔炼重组,猩红的叶汁凝为枪身,锋利的叶缘化作枪尖,最终形成一柄通体血色的狰狞长枪!
枪尖处缠绕着浓稠如墨的煞气,那黑雾不断扭曲蠕动,时而化作哀嚎的鬼面,时而凝成挣扎的利爪,仿佛囚禁着无数怨魂。
"嗖——!"
长枪破空而出,度快到撕裂空气,出刺耳的尖啸!
晦身形急转,枪锋贴着她的腰侧擦过。
凌厉的煞气余波扫过,她腰间的衣料瞬间腐蚀出焦黑的破口,肌肤上更是传来火灼般的刺痛。
而那柄血色长枪去势不减,径直贯穿后方枫林——
"嗤啦!"
十丈内的枫树被拦腰斩断,树干断口处没有飞溅的木屑,只有被煞气侵蚀出的焦黑炭痕。
更可怕的是,那些倒下的树木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腐朽,转眼间便化作一地黑灰,连半点生机都不曾留下!
枪势余威未消,最终深深钉入远处山壁。
整片岩壁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黑纹,随后"轰"地崩塌,碎石还未落地便在半空化为齑粉!
面具人缓缓收手,长枪消散,重新化作漫天血叶悬浮。他望向晦,声音如九幽寒冰:
"这,便是背叛的代价。"
"你的剑,救不了星陨湖。"
面具人的声音低沉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仿佛与血枫林共鸣震颤,敲击在晦的魂灵之上。
枫树的枝干诡异地扭曲,树皮表面浮现出人脸般的纹路,干裂的树唇开合,出沙哑的附和。
飘落的红叶悬停在半空,叶脉如血管般突起,渗出细密的血珠。
那些血珠在月光下颤动,每一滴都倒映着面具人那双虚无的黑暗眼眸,成千上万双"眼睛"冷冷注视着晦的一举一动。
"你的剑,救不了星陨湖。"
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地底深处传来闷响,仿佛有巨物在泥土中翻身,将这句话从深渊中推出;
树梢的叶片疯狂摩擦,将话语切割成尖锐的碎片,刺入晦的耳膜;
最可怕的是,那些沾在她衣袍上的血渍突然蠕动,如活物般爬上她的脖颈,在她耳边直接炸响!
晦的脚下,血迹自行游走,在焦黑的土地上拼凑出扭曲的符文:
陨落——笔划如垂死挣扎的枯骨
湮灭——字迹似燃烧殆尽的灰烬
终结——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尾,如同斩的刀光。
整片枫林在此刻化作巨大的共鸣之腔,每一片叶子都是声带的延伸,每一寸土地都是喉舌的具现。
死亡的宣告不再是语言,而成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法则,从晦的毛孔渗入,在血脉中流淌,最终深深烙进神魂深处。
就连她呼出的白气,都在空中凝成小小的"死"字,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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