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条粉红色围裙往杨之渊怀里推了推,自己伸手去拿墙上挂着的那条黑色围裙,嘴里嘟囔着:“我穿黑色这个,粉色的给哥哥穿。”
杨之渊看着顾星若,眼底染上了笑意,故意叹了口气。
他将那条明显小了一号的粉红色围裙套在了自己身上,可後面的系带太短了,他没办法自己系上。
他转过身,背对着顾星若,说:“星星,帮我系一下。”
顾星若脸颊两边都鼓满了气,上手抓住那两根短短的带子,故意使劲往两边猛地一拉。
听到前面传来杨之渊一声压抑的闷哼,顾星若这才满意,稍稍松开一点力道,系了一个蝴蝶结。脸颊里的气也放光了,瘪了下来,嘴角偷偷弯起一个弧度。
杨之渊假装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转身打开冰箱拿出食材:“星星帮忙洗一下这些蔬菜,好吗?”
顾星若接过青菜,认真地在流水下冲洗了好几遍,然後沥干水,放在盘子里。
他凑到杨之渊身边,看见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忍不住开口:“哥哥,我想试试。”
杨之渊本来打算先炒肉的,闻言顿了顿,担心顾星若被热油烫到,于是将手边的青菜递给他:“好,那你来放青菜,离远些。”
顾星若抓起一大把青菜,远远地扔进锅里,热油瞬间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害怕得後退了几步,等锅重新安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杨之渊递来的铲子,表情十分严肃。
他是第一次炒菜,连握铲子的姿势都显得有些笨拙,翻炒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有几根青菜还被他铲出锅外。
杨之渊走上前,从身後环住顾星若,他一只手覆上顾星若握着铲子的手,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住锅柄,带着他一起翻动锅里的青菜:“像这样,轻轻翻动就好……”
顾星若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背後传来属于杨之渊的体温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安静地顺着杨之渊的力道学习着,渐渐地感觉自己掌握了诀窍,他上半身轻轻扭动了一下,想把杨之渊挤开,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小骄傲:“我会了,我要自己来。”
杨之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气音,但很快又收敛起来,松开了手,退到一旁,假装什麽也没发生。
他站在一旁,看着顾星若努力地翻炒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等到青菜快要出锅时,他出声提醒:“该放盐了。”
他本来想提醒半勺就够了,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见顾星若动作迅速地挖起满满一大勺盐,毫不犹豫地撒进了锅里,又开始了翻炒工作。
杨之渊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喉结滚动。他看着锅里的青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麽,默默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等到後面炒肉的时候,顾星若就只敢躲在杨之渊身後了,时不时探出个脑袋观望学习,或者在杨之渊需要时,帮他递上各种调料。
晚饭终于做好了。顾星若格外积极地帮忙把菜端到餐桌上,还特意把他亲手炒的那盘青菜放在了最靠近杨之渊的位置。
等杨之渊一坐下,顾星若又迫不及待地把那盘青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整个身子向杨之渊那边倾斜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哥哥,你快尝尝我炒的菜,味道怎麽样?”
“嗯,”杨之渊已经对这道菜的味道有了八九分的预料,但在顾星若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面色如常地夹起一筷子青菜,细细咀嚼,然後才郑重地评价道,“很好吃,火候掌握得不错,星星很有天赋。”
“真的吗?”顾星若眉毛扬起,也拿起筷子就要去夹那盘青菜,“我也来试试。”
杨之渊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拦住了他的筷子,将其他菜都往顾星若那边推,而自己面前则独独留下了那盘青菜:“你难得下一次厨,这盘菜就都留给我吃吧,你吃我做的这些就好。”
“好吧。”顾星若虽然有点遗憾不能品尝自己的大作,但还是大方地让出自己的菜。
于是,杨之渊默默地多添了两碗饭,才就着米饭,面不改色地将那一整盘青菜全部吃完。
在顾星若惊讶的目光中,他放下碗筷,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然後才镇定地评价道:“味道确实很好,很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