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小船航行得安稳,就必须得抓住些什么。
……甚至不仅是自己,就连远在赵国的母后与王弟,也捆绑在这寄留燕国的舟子。
倘若燕国发兵,赵国的内乱便顷刻可解。
又或者顷刻被燕国吞灭。
想到这,赵绣感觉手心发冷,心却一点点热了起来。
他迟疑地偷偷向燕翎看去,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眼下燕国最高的天,除了燕王燕翎,便不会再有旁人了。
“怎么不回话?”
燕翎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不出喜怒。
赵绣有心想要讨好他,脸上匆匆堆出一个笑,却终究没有底气,显得颇有些讪讪。
“臣笨嘴拙舌,一时难以措辞,还请陛下见谅……”
燕翎冷哼一声,似有不满地打断了他。
“质子在孤面前总是如此,是觉得孤长得凶恶,还是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因此有愧于孤?”
说着,他凑近赵绣,似乎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燕翎在赵国时常缺衣少食,是个有些瘦弱的少年,登基后抽条圆润了些,养得身材高大,虽然总面无表情,但容貌其实很是俊美,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太咄咄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赵绣本就是个敏感多思的人,自从存了想要讨好燕翎的心思,便处处踌躇,优柔寡断,眼下见他陡然逼近,赵绣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几拍,不由手足无措,涨红了面皮,心慌意乱,甚至想要低下头去。
燕翎见状,不由轻笑一声,辨不出是怒是喜。
“质子如此失于礼数,倒是让孤实在为难……”
赵绣慌忙跪下,“臣一时走神,失了礼数,还望陛下见谅。”
燕翎不语,只是转过身去,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孤向来赏罚分明,从来没有平白见谅的道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能够听到一丝冷意,赵绣却突然感觉一阵心热。
“那要怎样,陛下才肯原谅臣?”
燕翎感觉似有什么东西轻拽自己的衣袖,回头蓦然见到赵绣的脸。那双与赵绸颇为相似的眼睛依然怯生生的,流露出陌生的媚意。
赵绣开始学着讨好自己,这个事实让燕翎有些受用。他微微一笑,把衣袖从赵绣手中轻而易举地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