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热情地挽留她稍坐,等雨渐小后再走,她没客气,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同cedricgrolet谈天说地,什么都聊,江槐也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接得上。
越聊店主越觉得惊人。
“江,你的阅历还真是丰富,气质也非凡,如同皇室贵族里的公主,法语说得很棒,但你长得却不像法国人!”
“当然,我并不是法国人,我自遥远的中国来,法语也才学了一年。”
对方更为诧异。
“哇哦,真了不起,有机会我还挺想去你的国家看看,听说那里有好吃的美食和很棒的风景。”
“欢迎你来,雨小了,我该走了,下次见!”
店主有些遗憾。
“噢,真是可惜,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不过是我爱人的生日。”
cedricgrolet笑得暧昧。
“那便祝你们共度良宵,有个愉快的夜晚。”
身影被雨幕掩盖,江槐将蛋糕带回家,独自一人享用,分量确实有些多,一次吃不完,她便吃两次吃三次。
放在冰箱可以延长保质期,可她胃不好,吐过一次后,剩下的只能扔掉。
江槐蜷在沙发上揉胃,眼神下落,盯着垃圾桶里的奶油边,想起某人比她还嗜甜,从前总笑着求她,央自己再喂一口。
晚宴邀请函在化妆台上压了六天,江槐对着镜台描眼线时,想起店主说的“共度良宵”,指尖的眼线笔抖了抖,在眼尾晕开一小片墨色。
是她在自欺欺人。
“爱人”也好,“未婚妻”也罢,不过是悬在虚妄里的泡影,风一吹,就碎成指尖抓不住的沫。
程清……还愿意要她吗?
那些藏在骨血里的愧疚与彷徨,终有一天——她会怨吧?会在某个深夜,恨自己的决绝和无情。
自己到底是凭何而来的勇气,居然敢奢求对方的原谅。
晚宴分外场和内场,既区分社交的需要,也划分阶级的高低。
直到真正坐进包厢,江槐才后知后觉此行的目的。
这是打算,家族联姻?
江槐蹙眉,难免厌烦,借口上厕所出门透气,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徐徐地吐着烟圈。
她是在这个时候听见吵闹声的,嘈杂且混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江槐懒得理会。
“不……救我!”
直到女孩的惊呼和求救声传来,江槐偏头看去,有些犹豫。
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她当然可以出面,但把人救下后呢,滥用权力,会受到奶奶的诘问和责罚。
而现在她所谋求的事,行差踏错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绝不能任性。
江槐忍了忍,还是没有动,直到男人的怒骂声传来,紧接着又听见脆生生的巴掌响。
她动了。
毫不客气地踹开包厢门。
“tais-toi,c’estsupportable!”(“闭嘴,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