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知道了,那叫见色起意。
俗,但上头。
官司,顾家输了,并且输得很难看。
走出法院的时候,天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
他在台阶上,看见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正准备上车。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文律师。”
她回过头,看到是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顾先生,有事?”
他递了张名片过去,笑得一贯风流倜傥,“今天见识了文律师的风采,想交个朋友。”
她没接,“顾先生,我从不跟我当事人的对家做朋友。”
那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呢?”明瑜追问。
她看得出,故事绝不止于此。
后来……
他追了她好几个月,用尽了所有死缠烂打的招数。
可那些招数,在文茵面前全失了效。
送花,她转手就分给了全律所的女同事。
约吃饭,她永远用“加班”两个字打发。
开车去律所楼下堵人,她能面不改色地从他车前走过,打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终于有一天,文茵没走。
她皱着眉问:“顾言霖,你有意思吗?”
他把花递过去,“有,追你很有意思。”
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连陆禁也知道这件事。
朋友们都笑他,说他被一个女人套牢了,栽了。
他当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再后来,也是他和她说,腻了。
顾言霖看着眼前的明瑜,她和那时的文茵,有那么点像。
他笑了笑,像是回答了明瑜的问题,又像在对自己说。
“以前不懂事,总觉得这世上所有事,都有价码。后来才发现,有些人心里的那道坎,你拿什么都填不平。”
那是两种世界的人,从根上就长不到一块去。
他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淡漠。
“我们不是朋友。”
“我们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