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也没得选,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
亭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石桌石凳倒是被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陆禁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姿态闲适,明瑜犹豫了一下,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石桌,时间在沉默中被拉得漫长。
明瑜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十分钟?还是半小时?
她只觉得屁股下的石凳越来越凉,山中湿气顺着衣料往骨头缝里钻,裹得她难受。
她开始坐不住了,她甚至在想,要不干脆打开手机叫辆车,自己回去算了。
陆言忱把她丢在这里,她认了,反正这段关系也该到头了。可凭什么还要她在这里等着他家里另外一个男人来施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摸出了手机,准备叫车。
“在缆车上,做什么?”
对面的人开口了,声线如他的人一般,清冽,不带情绪,毫无征兆的问过来。
明瑜浑身一个激灵,转回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窝很深,瞳孔是纯粹的黑色,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要把你从里到外都看穿的感觉。
明瑜抿了抿唇,把手机收了回去,“……手滑,没拿稳。”
对面的人只安静了几秒,又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话说得直白又刻薄,明瑜只感觉羞辱感从脚底升起,冲上头顶。
她想引起他的注意?
疯了?
她每天绞尽脑汁,想的只是怎么从陆言忱身边逃走,怎么拿到分手费,然后和陆家再无瓜葛。
引起他的注意?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她避之不及。
可她刚刚在缆车上……
明瑜的心虚不是假的。
她只是在那个晃动的缆车里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心里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想去试探一下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底线。
所以她让口红掉了下去。
可这话明瑜不敢说,她怕说出来会死得更快。
在他眼里,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或许只是令人厌烦,但一个胆敢窥探他弱点并加以试探的女人,绝对是罪该万死。
这份沉默落在陆禁眼里,显然成了默认。
他看着她,眼神冷了下去。
“看来上次在别墅说的话,你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