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沁香居,慕容瑾正想着绪王所说的话,清风袭来,她神色怔愣瞬间。
有人跟着她。
她装作并未发觉,闪身躲进巷子黑暗处,暗中观察。
没有看到有人跟上来,她在黑暗中待了许久,才走出去往萧瑟街道看去。
昏暗夜色中仅有灯笼的几缕微光,街道寂静无声,若非风中残余若有似无的熏香气息,似乎刚才有人跟随是错觉。
慕容瑾收回视线,快步往府中赶去。
方才她回答绪王的话是需要查明真相,若她父兄的死真是皇帝所为,无论绪王做什么她都定当倾囊相助。
镇国公嫡女不能只有勇猛,谋略可以没有,得稍微有自己的思量,才不会引起怀疑。
皇帝与绪王各执一词,她不可能盲目相信。
他们都是空口白话,她自是不信。
但皇帝给他指明了方向,等她查明后自有决断。
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对付国公府再简单不过,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拉拢她。
比起绪王,她更倾向于相信皇帝。
绪王已对她坦白意图,今日她若不装作相信绪王,怕是难走出茶楼。
她飞奔回了镇国公府,没走正门,寻了最为靠近揽月轩的院墙翻了进去。
进了国公府避开巡视护卫,她用最快速度进了揽月轩。
揽月轩内已经熄灯。
她站在房门前敲响了房门,“谢公子,你可睡下了?”
方才风中残留的气味虽很淡,可她却分辨出与谢安澜所用熏香气味相似。
她嗅觉本就比常人灵敏,对气味尤其敏感,白日里细闻了谢安澜身上的味道,她不可能闻错。
敲完门她试着推了下门,发现门竟然从里面栓上了。
就在她准备去查看窗户的时候,房内传来了声音,“稍等!”
是谢安澜的声音没错。
谢安澜声音本有些低沉,这会子带着些许困倦的沙哑,像是被人在睡梦中惊醒。
慕容瑾不解蹙眉,脑中飞快寻找半夜来敲门找他的理由。
房门由内而外打开,谢安澜身着单薄寝衣,只在肩头披了件浅蓝色披风。
“瑾儿可是睡不着?”
月色笼罩,他睡眼惺忪,长身玉立,萧萧肃肃。只静立着,也自成一幅清雅画卷,颇有秋水为神玉为骨之感。
白日慕容瑾答应他这般唤她,他便毫不客气的改了口。
理由他都给慕容瑾找好了,慕容瑾没有不顺着下的道理。
方才紧急之下,她想的也是这个理由。
“近来事情太多,确有些难以入眠。”
慕容瑾顺坡下,看着谢安澜关怀道:“夜深露重,我们进去说话,深夜打扰,若是让凌霄感染了风寒,我会愧疚的。”
“瑾儿稍等,我先点灯。”
谢安澜没有拒绝让慕容瑾进门,转身进房间去找火折子点灯。
慕容瑾也没有等着,在他去点灯的是时候,已经走到他床边,伸手朝着被子中摸了把。
“好……”
谢安澜点了灯回头,看到慕容瑾的手伸在他被中,口中的话顿住。
慕容瑾自然收回手,拍了拍床上被子,朝着谢安澜旁边软榻走过去,“啊!我看着你的被子单薄,想着你夜间是否会冷,好让下人给你换床厚些被子。”
被子里有余温,不是一时半会能暖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