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晴一愣。
那场大火,末代帝后活活被烧死,连带着诸多魏氏宗亲丧命。听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及至如今,那片焦土上,还未重建宫殿。容钧曾下令,以此警示后人。
竟是孝懿皇后放的火。
太皇太后说的是真的,她在为娘亲报仇?
怀晴的心被轻轻提起,快步至邱嬷嬷边:“您说的郑姐儿,跟娘亲,关系如何?”
“那郑姐儿,性情阴晴不定的,哪儿有我们小姐温柔可亲?”
邱嬷嬷拉开了话匣子:“她们俩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比亲姐妹还亲,坏的时候老死不相往来……小姐最后的那几年,她们也没见过面,算是坏到底了吧……”
这么说来,关系也不怎么样。怎会为了她娘亲报仇?
怀晴满腹狐疑,倒也没将此话说明。
容悦拉着邱嬷嬷一直问娘亲年轻时候的事儿,怀晴侧耳静听,不自觉地勾起唇边。
“我那里有小姐生前的物件,你们跟我来……”邱嬷嬷拍了拍额头,懊恼道:“老糊涂了,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
荷花村空有其名,半朵荷花都找不到。邱嬷嬷家在最偏远的薄田边,仅一低矮的泥房。
屋外在下雨,屋内也在下雨。
还好泥房地势高,屋内虽泥泞倒也没有积水。她从床底掏出一个竹篓,竹篓里是一个云纹缠枝的紫檀木匣。
匣里装着几块刻着点点斑纹的铜牌,一根雕得极为拙劣的蝴蝶木簪,几块陈旧的首饰。
“小姐不会说话,这几个铜牌是郎君从前刻的,小姐想跟郎君说些体己话,便举起其中一块牌子。具体什么牌子是什么意思,老婆子是不懂的……”
容钧亲手刻的?
容悦一脸嫌弃地打落铜牌,落入匣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根蝴蝶木簪,是小姐出嫁前,郑姐儿送的。那会儿两人才叫形影不离呢,转眼郑姐儿攀了高枝儿,连话都不捎来几句……”
“这几块首饰,也是小姐出嫁前,与郑姐儿一起置办的,一模一样的花色……”
怀晴拾起其中一镀银步摇,工艺粗糙,分量不够,远不是如今贵妇人们喜爱的款式。“也是孝懿皇后从前送的?”
“应该是吧……”邱嬷嬷道:“从没见小姐戴过,我以为早就扔了,没想到临到逃命时,还让我带出来……”
“说来惭愧,这些年,老婆子若不是看这些首饰当不了多少银钱,才留了个念想。”
当即将这些东西分予怀晴容悦二人,邱嬷嬷笑中带泪道:“还好只是些老物件,没让我一时鬼迷心窍给当了去,如今能交到你们手中,我心里才舒畅……”
容悦往怀晴的云鬓里斜插步摇,两人对
看,又哭又笑:“真的很好看……”
……
拜祭完娘亲,怀晴又与容悦、邱嬷嬷二人驾牛车,将裴渊和柳如玉的棺椁送到玄女庙,给了住持十吊银钱,让其每日诵经、加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