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胥将雕像设于案上,丫头们齐刷刷的摆上酒品,二爷在案下,对着紫姑雕像拜了,又敬了酒。
莼劝道:“心意也尽了,二爷快进屋罢,外头冷成这样,再冻出个好歹来。”
他一走,丫头们接连的拜在紫姑跟前,跟紫姑诉说女儿家的心事,多是问卜姻缘的。
季胥对神佛是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恭敬态度,但这次没去拜,她手里雕像压根没有变重。
那会收到莼给她一个眼色,默契的那样说了,谁让这二爷信神仙,不请来怕是一直在雪地里站着了。
是夜,给二爷铺床时,趁着今日请神,他心情好,说了自己要出城,被城门吏拦下的事。
榻上看书的二爷道:“出城做什麽?”
季胥也想好了借口,说:“我听说城外有个司空观,里头供奉着四季神,想去拜拜,求一求四季顺遂。”
二爷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信没信,好在是说:
“我给你写文书凭证。”
季胥这就给研墨,按照城门吏说的,二爷在木牍上简言写了,戳上了他的私印,次日季胥又顺利的在萍水巷附近的街弹之室盖了半通官印,这样一来,得以被放行出城。
可是好容易攀上半山腰,站了半日,也未曾看见田氏的身影,那个敲击铁块令衆人起床吃饭的矿奴,变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田氏不在那些矿奴之中。
季胥不安的回了府中,青在房中对她发作道:
“亏我从前将烦难说给你听,你不说帮我,如今反倒是你抢我的去处。”
这会季胥只当她说的是自己贴身伺候二爷的事,自打她来,同一个屋里,青一直冷着脸。
因道:“我若想在郡守府做事,主子要安排去处,岂是我能左右的,我对二爷没有他想,不过是服侍好他,多挣些钱罢了,来日总要出府的。”
“说的好听,二爷都要你进炼丹楼服侍了!”青道。
後来出了屋子,院内丫头对她多有恭维。
“胥,你能进炼丹楼啦,真羡慕你啊。”
“莼服侍二爷这麽久了,也不能进楼呢,你是独一份的。”
“想什麽心事呢?连二爷叫你也不应。”
晚膳时,荷将她扯了扯,
“今日出城拜神仙,将魂儿留在司空观了?”
季胥捧手道:“实是在苦恼一件事,我原只是个竈下厨,粗手笨脚的,恐怕不能随侍二爷进炼丹楼。”
此话一出,莼丶荷丶荇三人都跃跃欲试,二爷道:
“你都能将紫姑请来哄我,还有什麽是不能的。”
这话一出,莼悄悄的看了眼季胥,低头不言了。
二爷意思是次日仍要季胥跟去炼丹楼服侍,主意不改。
一方面是因没见到田氏而不安,一方面是赖夫人从前劝诫的话犹在耳边。
炼丹楼于季胥,许是弄清始末的地方,又像是龙潭虎xue,进了难免越陷越深了,来日脱身离府反而更难了。
一早,荇她们三个大丫头捧了热水漱盂等物进内伺候洗漱时,见她还躺在榻上。
荇没好气的道:
“知道自己要进炼丹楼了,就托大了?也不看看二爷都醒了,你还死睡呢!”
天光朦胧,二爷这会子已经坐在床边了,也盯住了那榻上隆起的被团,不知在想什麽。
“看我不将这懒骨头揪起来,哟,脸怎麽烫成这样。”
荇见她一动不动的,过去将她被子一掀,却摸到她双颊滚热,将她摇醒了,见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