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点开图片,果然坐在主驾驶的、是戴着鸭舌帽的冯茹,她神色从容,像是没意识到周犁在拍她。
这算是意识到了吗?方明在心里揣摩着,或者说,仅是周犁自己意识到了?冯茹还全然不知情?
方明没有再和周犁多说,甚至连一个好字都没回复。
都说驭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对方明而言,既然周犁接招,他就要必须扮演起主导者的角色。
只有让周犁对自己心生敬畏,他才能更好地往后布局。
方明决定暂时保持沉默的威慑,磨一磨周犁。
他断定,如果周犁意识到自己知晓了两人的秘密,那么心理的恐惧与不确定感一定会让这小子再度找借口消息给自己。
像是没收到后续,周犁那边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来任何消息。
随后,方明又不自觉地点进周犁的动态,依旧是三天可见,空空如也。
方明是周犁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他深谙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年轻是短暂、苦涩、空虚的,没有人可以在这种年纪活得快乐,他们压抑,他们渴望,他们想要未拥有的东西。
分享是这代年轻人的社交,在镜头前展露生活,用点赞数丈量存在。
不愿参与这场表演的,要么自卑不自信,要么是尚未找到自我,要么早已越了对认可的渴求。
过早的沉默常被视为怪异,那或许是灵魂走在了年龄前面。
而周犁,方明觉得他明显更符合后者。
一个在人前如此阳光开朗的年轻人居然不愿意分享生活,这是个成熟的好习惯,但是否也意味着,周犁心中的秘密太过沉重,沉重到无法对生活泄露分毫?
方明将手机塞回口袋,压下心头对周犁的思索,将注意力拉回了眼前。
他跟着女儿将器材拆了包装,动手给瑜伽球打气的功夫,妻子杨倩也停好车回来了。
她随手将车钥匙放在玄关的小几上,看着女儿耍宝似的将瑜伽球抛起又接住。
逗趣只持续了短短一会儿,女儿新鲜劲一过,很快对这些器材失去了兴致。
她向方明撒娇似地伸了伸手,征得他同意后,迅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回转了自己的房间。
妻子将器材规整好,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一个平和的音量。
随后,她靠坐在沙上,弯下腰解开高跟鞋的搭扣,隔着薄薄的肉色丝袜,轻轻揉捏着微微泛红的脚趾,舒缓着一天的疲惫。
她丝袜的袜底处已被香汗浸了半湿,粘在那微微凹陷的脚底板,更衬得她美脚纤细,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娇美感。
像是察觉到方明带着热度的眼神,妻子白了他一眼,“快去做饭,我饿了。”
“好。”
方明问清妻子想吃什么,便去到厨房忙碌起来。
年轻时他绝对会贴近妻子,用大拇指懒洋洋抚摸着她的美脚,慢慢让她兴奋起来,将晚饭推迟到做爱之后。
但现在,他也是看看,连句轻佻的挑逗话语都不敢说。
中年男人的悲哀,莫过于欲望并未消减,但对枕边人那份征服的激情,却已随着时光一同消逝。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整个屋子重新回归到傍晚家庭特有的,带着电视背景音的安静。
厨房里,方明已炒了两个菜,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来了。”
方明听到妻子喊了一声,他以为是女儿买的奶茶或者快递,并未在意。
然而,不一会儿,妻子杨倩走进厨房,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看到袋子里两条泛着冷气、体态硕肥的鱼儿,方明瞬间头皮麻,心知大事不妙。
果然,妻子随后的话语印证了他最糟糕的猜想。
“这是怎么回事?”
妻子的声音很小,但语调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
她将装着鱼儿的塑料袋轻放在厨房流理台上道,“周犁送来的,他说在手机聊天上和你说过了,不给我拒绝,塞到我手里就折返回了隔壁。”
妻子的那双桃花眼也随着话语愈锐利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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