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miamiamia”
别管多大的官,多厉害的将。
睡觉睡得最香的时候,该吧唧嘴还是会吧唧嘴的。
哼哼了一声,郭露之刚要翻身。
“砰!”
身子底下一颠,把他猛地惊醒。
郭大翰林顿时心脏怦怦直跳,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柔软暖和的“睡囊”之中。
他定了定神,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仍在休息。
毕竟这个睡囊可是自己师弟给自己的,远比驿站那些破旧的被褥来的舒服的多。
“师兄睡得可好?”
这时,旁边传来张永春带着笑意的询问。
郭露之有些狼狈地从那神奇的睡袋里爬出来,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由衷赞道:
“睡得甚是香甜,前所未有之安稳!
师弟这‘睡囊’真是巧夺天工,既避风寒,又柔软舒适,愚兄佩服!”
那是,这可是科考队同款啊,一件近万块呢。
他给手底下的士兵配的可还是普通的军大衣加行军毯。
你要是不是我师哥,鬼给你用啊。
心里腹揣了一通,张永春淡然道:
“师兄睡得舒服就好,这长途跋涉,能歇息好最是要紧。”
郭露之闻言,脸上却露出几分惭愧之色,叹息道:
“哎,说来惭愧。这一路北行,愚兄文不成武不就。
这非但未能助师弟一臂之力,反倒成了拖累,实在是……”
“师兄万不可如此说。”
张永春打断了他,语气诚恳。
“师兄学识渊博,见闻广博,我于经史典章、朝廷旧例多有惑处,日后还需师兄多多为我解惑释疑,岂能说是拖累?”
好家伙,这么大一个翰林啊,这要是拐回福兰镇能干的事有多少他都不敢想。
郭露之心中稍安,点了点头。
他下意识地探出头,想看看窗外天色,却见外面一片漆黑,唯有满天星斗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眼瞅着如同碎钻般洒落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他不由得一愣:
“师弟,此时是何时辰了?”
张永春瞥了一眼车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自己的手表,答道:
“已是亥时了。”
“亥时?!”
郭露之吃了一惊。
“竟已这般晚了?”
“等等!”
直到这时,从起床低血压的迷糊中醒过来的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持续的颠簸感和车轮滚动声表明他们仍在移动。
“我等……我等没有在滑州城内修整么?
莫非星夜兼程的赶路了么?”
张永春一脸的理所当然,都快呲到他连上了:
“带着后面那几十号人,在滑州城内如何能安心修整?
这人多眼杂,难免横生枝节。
而且我等时间有限,自然是人马不歇,连夜赶路更为稳妥。”
“哎呀!师弟你糊涂啊!”
郭露之闻言顿时急了,也顾不得措辞,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非是愚兄贪图享乐,你不知这星夜行走,纵然是平坦官道,视线不明,也远不如白日安稳!
这路上若是有个沟坎渠壑,或是山石崩塌之处,我等瞧不真切,万一……”
刚说到这,他的话戛然而止,突然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脸上浮现出早就该出现的惊愕。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手掌的纹路、指甲的轮廓,在车内都显得异常清晰,绝非寻常油灯或蜡烛所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