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今年金川楼的营业额明显上升,这其中倾凉州可是出了大功的。
而她也始终都在寻找这个传奇的酿酒人,但是广陵王府就跟有病一样,宁可连自己人都不告诉,也不把这个消息外露出来。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示意翠翎噤声,自己则放轻脚步,悄然走到那厢房门口,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只见屋内,何诗菱与何书萱姐妹俩正卷着袖子,露出两截白生生的胳膊。
俩人费力地在一个硕大的木桶里用一根木椎捣着什么东西,桶内散发出浓郁而独特的酒曲与果物混合的香气。
柴韵谣轻轻嗅了嗅,正是“倾凉州”那标志性的、令人迷醉的芬芳前调!
柴韵谣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房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震惊与质问,突然响起,将全神贯注捣浆的何家姐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何诗菱手中的木椎“哐当”一声掉进桶里,溅起些许浆液。
两人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到门口面若寒霜的柴韵谣,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
“郡…郡主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不知郡主驾到,惊扰了郡主,罪该万死!”
柴韵谣目光锐利地跟剃毛刀一样,扫过那大木桶以及旁边摆放的各种器皿、原料,冷声道:
“起来回话。
本宫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何诗菱和何书萱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慌乱。何诗菱支吾着试图掩饰:
“回…回郡主,没…没做什么,就是…就是庄主让我们捣些果汁……”
“果汁?”
柴韵谣冷笑一声,缓步上前,靠近那木桶,深深吸了一口那葡萄香精混杂食用酒精的的香气。
“这世上何种果汁,能有‘倾凉州’的香气?
你们当本宫的鼻子是摆设吗?
还是觉得,欺骗一位宗室郡主,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罪过?”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皇室威严。
何诗菱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隐瞒,带着哭腔道: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奴婢不敢欺瞒!
我们,我们确实是在制作……制作‘倾凉州’的榨浆……”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证实,柴韵谣依旧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她美丽的眼眸微微睁大,追问道:
“制作倾凉州的榨浆?莫非……这倾凉州,是这张县子的产业?!”
何诗菱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承认道:
“是的郡主。
这‘倾凉州’,正是……正是我们家公子……张县子的产业。
连赵家售卖的,都是从这里酿出去的呢……”
噗叽啪!
这个消息,比刚才发现这里是“皇庄”、比那紫绶金龟、甚至比刚才那尴尬的窘境,更让柴韵谣心神剧震!
那个让她家的金川楼营业额大幅上升、让她兄长柴永裕都头疼不已、神秘莫测又炙手可热的“倾凉州”。
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张永春弄出来的?!
片刻之后,张永春正在跟着屋里一众使节打着哈哈,大家一股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柴韵谣一头珠翠走了进来,伸手拉住了张永春。
“张县子,还请随我前来!”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柴韵谣把张永春活生生的拖走了。
瞬间,场面都静了。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还得是人家棒国人见多识广,轻轻捋了捋胡子。
“若是,我所识不错……
那位姑娘,好像是金川楼的主家,当今永安王的妹妹,陛下的表妹。
铃安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