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菱眨了眨上下一边湿乎的大眼睛,有些不解:
“少爷,您说的大鱼难道不是已经钓到了吗?
当今天子,难道还不是这天下最大的一条鱼?”
在她看来,连皇帝都成了钱庄的和靠山,这已是顶破天的成就了。
毕竟皇帝这个词,她之前也就是在爹讲故事的时候才听说过。
张永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皇城的方向:
“傻丫头,这天下之大,水深着呢……藏着的大鱼,可远不止明面上这一两条。
走吧,随我去前面街上走走,透透气。”
“是。”
何诗菱虽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跟上。
主仆俩人刚要出门,一开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何诗菱打了个哆嗦,这才猛地想起来,面色通红的回屋,没一会换了一套新衣服走了出来。
主仆二人信步走出钱庄,在附近街市上闲逛。
张永春看似随意浏览着街边摊贩,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注意着四周。
自他出来后,附近几个原本在闲聊或买东西的人,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瞟向他,彼此间还低声交换着眼神。
好啊,看来我的‘好同行’们,都没闲着啊。
张永春心中冷笑,这些显然是其他钱庄、质库派来盯梢探听消息的探子。
万古钱庄的异军突起,已然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估计这帮人暗地里都开始串气了。
就在他瞎溜达的时候,一辆装饰虽不奢华但用料做工极为考究、带着明显官家气派的马车,从东门方向驶入街道。
马车帘幕低垂,挡住了内里的情形。
车内柴韵谣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带着钗痕的脸上带着长途旅行后的淡淡疲惫。
很明显,她这个觉睡得很舒服,连钗子压在脸上了都没察觉。
一旁伺候她换上宫裙的小丫鬟翠翎连忙道:
“郡主,您要是还困,就再歇息一会儿吧,离内城还有一段路呢。”
柴韵谣摆了摆手,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鼻音:
“不了,这马车睡得浑身不舒服。
把帘子挂起来吧,好长时间没出楼内了,我看看这汴京街景。”
“是。”
翠翎连忙将车窗帘子用银钩挽起。
柴韵谣打了个哈欠,探出蒙着面纱的半张俏脸,望向窗外。
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家店铺吸引。
那店铺门面阔气,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与周围其他商铺形成了鲜明对比。
“咦?那家铺子好生热闹,是做什么营生的?”
她随口问道。
翠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万古钱庄”的招牌和拥挤的人群,忙道:
“您要是好奇,咱们不妨停下来瞧瞧?”
柴韵谣心里动了一下,却又收回了目光,重新靠回软垫上,恢复了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致的模样:
“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银钱之事,最是俗气无趣。
咱们还得赶紧押着贡品去觐见陛下呢,耽搁了正事,父王又该念叨了。”
要知道,他们老柴家可是皇帝的钱包,今年金川楼通过卖倾凉州没少赚钱,现在皇帝缺钱了,他们必须赶紧顶上去。
要不然该怎么做这天之独一号的免税酒水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