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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自由和选择（第1页）

第29章自由和选择

周家一片混乱而与此同时的飞舟之上，周见鹿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舱门上仔细聆听。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风吹动飞舟缆绳发出的"咯吱"声。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夕阳的馀晖斜斜地照进来，在甲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应该安全了。"周见鹿低声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嘶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脸的伤疤，那里已经结痂，却依然隐隐作痛。

彩珠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袖："小姐，我们现在就要。。。"

"嘘——"翠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人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舱室。周见鹿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会发出声响的木板。当他们来到船舷边时，就看到远处的周府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仆人们抱着金银细软四处奔逃，有几个弟子甚至为了一颗灵石大打出手。周见鹿心道此时正是逃走的好时机，他当机立断。

"抓紧绳子。"周见鹿将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腰间，另一头交给彩珠和翠霞，"我先下去接应你们。"

绳索在手掌间摩擦，火辣辣的疼。周见鹿咬紧牙关，一点点向下滑落。当他的双脚终于接触到坚实的地面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几个月来的囚禁生活让他虚弱不堪，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快下来！"他压低声音呼唤道，张开双臂准备接应。

彩珠和翠霞的动作比他灵活得多。翠霞甚至像只猫儿一样，几个起落就轻盈地落在地上。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弯下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向後门摸去。

後门的守卫早已不见踪影，铁门上挂着的锁被砸开，歪歪斜斜地挂在一边。周见鹿的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自由近在咫尺，却又如此不真实。

当他们终于穿过那条阴暗的小巷，换上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时，周见鹿的双手还在微微发抖。彩珠用炭灰抹黑了他的脸，翠霞则用布条将他的头发束成男子发髻。

"这样应该认不出来了。"彩珠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声音哽咽，"小姐。。。不，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

周见鹿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肺腑："先去乡下庄子找母亲。"

彩珠和翠霞叫来一辆马车，几人坐上马车不敢有丝毫松懈，当即前往乡下的庄子。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官道上，周见鹿靠在窗边，看着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回想起自穿越以来的种种，秘境中的冒险丶周家的步步紧逼丶到如今自由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涌起——仿佛有什麽沉重的枷锁被打破了，体内的灵力开始自行运转。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炼气二层！

"公子？你怎麽了？"翠霞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周见鹿摇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自打周见鹿被周家接回去之後，林氏便日日在佛堂当中为周见鹿抄经祈祷，只盼望满天神佛能够保佑他的孩子平平安安。今日也是如此。

当周见鹿一行人赶到林氏的庄子时，天已经全黑了。庄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佛堂还亮着灯。林氏正跪在蒲团上抄写佛经，烛光映照着她憔悴的面容。

“夫人，你快来看啊！小姐回来了！”当仆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信时，林氏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墨迹晕开成一朵黑色的花。"我的孩子！"林氏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在看到周见鹿脸上的伤疤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这是怎麽回事……你的脸。。。都是为娘没用。。。"

周见鹿握住母亲颤抖的手："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周家出事了，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

林氏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什麽。她擦干眼泪，转身吩咐心腹嬷嬷："去把地窖里的储物袋取来，其他的都不要了。"又对另一个仆人说，"去告诉所有人，今夜就散了吧，工钱都加倍。"

这一夜，他们趁着月色离开了庄子。周见鹿回头望去，只见林氏站在马车旁，久久凝视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几人逃往林氏族地附近的一个偏僻村庄，赁了一个院子後渐渐安顿下来。几个月过去了，没有听到任何搜查的风声，林氏一行人终于放下心来。

村庄的生活平静而简单。周见鹿每天帮着做些农活，闲暇时就修炼林深曾经教过的基础心法。他的伤疤渐渐愈合，虽然左脸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但已经不再疼痛。但是每每一想起林深，他的心中总是忍不住闪过愧疚。他也总忍不住拜托出门采买的翠霞，打听林家的消息。

直到三个月後的一个傍晚，外出采买的翠霞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周明月疯了，一把火烧了整个周家。

"听说她醒来後一直对着铜镜尖叫，"翠霞压低声音描述着听来的传闻，"说镜子里的是妖怪，不是她。後来有一天夜里，她不知从哪弄来火油。。。"

周见鹿手中的茶杯突然跌落，热茶溅在衣摆上也浑然不觉。这个情节。。。这个情节他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那本《惊渊》里的剧情吗？那个被室友硬塞给他看的龙傲天小说，那个因为退婚而被作者一笔带过的炮灰女配。。。难怪他时常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原着中，炮灰女配因为嫌弃男主在秘境中修为尽毁而悔婚，结果後来男主逆袭，女配则得了失心疯在一次"意外"火灾中全家全灭。但现实远比小说复杂得多——那些被作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反派"，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那些被简单归为"报应"的悲剧，都浸满了真实的痛苦。

尤其是。。。林深。

周见鹿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小说里的林深是无所不能的龙傲天，但现实中的林深会疼，会流血，会为了保护他人而受伤。那个在秘境中挡在他面前的少年，那个明明自己身处险境还惦记着救他的林深。。。

这几个月来，周见鹿虽然得到了自由，但他始终辗转反侧，无法安心。虽然他曾也派翠霞出去打探林深的消息，但林家毕竟是顶级世家，这样的机密又岂是翠霞一个下人能够探听得到的。终于周见鹿下定决心——他要去林家，去见林深。

即使对小说中的情节记忆模糊，但只要能帮助到林深，哪怕只是让他能轻松一点点，周见鹿也愿意去试，就当是对林深的补偿。

周见鹿找到林氏，"娘亲，我要去找林深。"他对林氏说道，声音坚定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氏手中的针线活停了下来："鹿儿，你。。。"

"娘亲，我必须去。"周见鹿跪在林氏面前，"若不是为了救我，林深不会受伤。这份恩情，我无论如何都要偿还。"

林氏望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是徒劳。她轻轻抚摸周见鹿左脸的伤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周见鹿握住母亲的手，"而且这次我会小心，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第二天清晨，周见鹿独自踏上了前往林家的路。他拒绝了彩珠和翠霞的陪同，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林氏攒下的灵石。

朝阳初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见鹿回头看了眼站在村口久久不愿离去的母亲，深吸一口气，转身迈步向前。这一次，他不是作为周家的棋子，也不是作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的人，去面对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道路蜿蜒向前，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间。周见鹿不知道此行会遇到什麽，但他知道，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债必须亲自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