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侏儒——如今该叫小安了,听着一声声的小安,眼中盈满泪水,然后对着众人深深一拜。
虎儿和豆荚扶起他,一人牵住他的一只手,齐声道:“小安叔叔,我们回家了。”
小安看着二人稚嫩的脸庞,开心点头,而后被虎儿、豆荚牵着离开。
苏赢月看着三人小小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陈娘子向她微微福身,随即转身,牵起虎儿的手。
就在他们四人迈步的瞬间,原本围在一起的百姓,立刻默契向两边分开,在中间让出一条宽畅的路来。
陈娘子对他们微微颔,而后四人,一步一步,稳稳地朝脂粉铺走去。
他们走后,那位须皆白的老者,颤微微走到沈镜夷面前,躬身道:“沈提刑几位,辛苦你们为我们捉鬼了。”
“老丈,无需多礼。”沈镜夷抬手虚扶,“这是沈某应做的。”他抬眼,“诸位乡亲,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不消片刻,人群尽散。月光下,只余苏赢月他们五人,陷在一片寂静。
蒋止戈见张悬黎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他立刻用手指轻点了她一下,脸上带着一丝痞笑,调侃道:“哟!”
他刻意一顿,见大家都看向他,才继续道:“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女侠,方才擒‘鬼’时英姿飒爽,这会儿怎么反倒掉起金豆子了?”
闻言,张悬黎立刻红着眼,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她扬起下巴,嘴硬道:“蒋止戈,你胡说什么?”
“谁掉金豆子了?这是、是这天太热,热出来的汗。”
她话音刚落,陆珠儿一边用袖口轻轻擦拭着眼角,一边瓮声瓮气地拆台:“蒋大哥,你、你还好意思说玉姐姐呢?你自个儿的眼圈,不也红了吗?”
蒋止戈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目光却恰好扫过沈镜夷。
他当即扬声道:“喂喂,小阿萤,你怎么光说我?你快看看你沈大哥,别看他平日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那心也是软的啊……”
苏赢月正擦着眼泪,闻言,抬眼看向沈镜夷。
只见他眼睫微闪,继而敛下眼帘,垂眸看着她。他没有开口,不承认也不反驳。
他下意识手指在身侧轻点,而后微微吸了一口暑气,再缓缓吐出,仿佛将胸中那翻涌的澎湃心绪压下。
此番模样,少了几分平日沉稳持重的从容,难得流露出几分未曾设防的温柔。
苏赢月眸中荧光点点,移开的目光略微空泛,如同没看见他的一丝狼狈。
“我表哥一向心怀悲悯,体恤弱小。哪像你似的,整日没个正形,眼泪都流得轻浮。”张悬黎顿时护短道。
陆珠儿也帮腔道:“就是,沈大哥的心软是仁义。不像你,明明就是被感动了,还非要笑话别人。”
“好好好,都护着他是吧?”
蒋止戈哭笑不得,认栽道:“二位姑奶奶说得是。鉴清光风霁月,在下轻浮。”
苏赢月被三人逗得直接破涕为笑。
沈镜夷看了她一眼,也无奈摇摇头,唇边勾起浅淡的弧度。
“行了,都别斗嘴了,该做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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